2 月 21 日中午訊息，據報道，一個重生的巨頭將在雲端計算領域大展拳腳。這個巨頭不是什麼新貴，而是一家人們以為很瞭解但其實一直藏著掖著的公司。

沒錯，說的就是甲骨文這家公司——由矽谷的邪惡天才拉里 • 埃裡森（Larry Ellison）在 1977 年聯合創辦的軟體巨頭。埃裡森以自己的形象創辦了甲骨文，並擁有一支強大的銷售團隊，競爭風格如狼似虎。一直以來，這樣的策略成效卓著，直到甲骨文陷入困境。

此時，甲骨文需要做出改變。

▲ 拉里 • 埃裡森

十多年前，另一家傳統科技巨頭微軟也面臨相似困境。和微軟一樣，甲骨文開始自我重塑，以適應雲端計算時代的到來。甲骨文大力投資其核心資料庫軟體業務的純雲版本。如今，該公司的企業雲應用已經開始貢獻強勁的收入。前景最敞亮的是甲骨文的公共雲服務。這是一個價值近萬億美元的市場，競爭對手不乏亞馬遜、微軟和谷歌等。

人們在討論 “雲端計算”的時候，其實大部分說的都是公共雲。未來，公共雲將變成和水電一樣的公用事業。你無需構建自己的資料中心，購買和裝配伺服器、儲存裝置以及網路裝置等，而是可以把這一切分包給公共雲服務商。如果需求更多的容量，那就多購買一些；如果需求更少的容量，那就少購買一些。一切只關乎快速滿足你的需求，而非投資硬體、房地產和資料中心的基礎架構。可以肯定的是，雖然程序緩慢，但所有公司最終都會將至少一部分計算轉移到雲服務上，而這一趨勢正在加速。

在最近一次的財報電話會議上，甲骨文的執行長薩弗拉 · 卡茨（Safra Catz）說，該季度甲骨文雲基礎架構的（OCI）收入增長了 139%。埃裡森又補充說，要不是甲骨文沒有充足的容量，收入會更高

▲ 薩弗拉 · 卡茨

卡茨說，她的公司是唯一一家同時擁有全球雲服務和完整企業應用的科技公司。她在郵件中表示：“我們的客戶享有優勢，因為我們的應用使得和我們的基礎架構更出色，我們的基礎架構也是的我們的應用更完善。我們的專業人員始終在努力解決最困難、最複雜的工作…… 客戶不願在速度和安全性上將就，而 OCI 在這兩方面都是獨一無二的。”

甲骨文雲業務的執行副總裁克雷 · 馬格爾克（Clay Magouryk）說：“未來兩到三年，甲骨文將成為公認的雲端計算公司。”

然而，甲骨文的市值並沒有反應出雲計算公司該有的價值。該公司的股價是 2021 財年市場平均預估值的 14 倍，如果換成 2022 財年的市場平均預估，則是 13 倍。相比之下，標普 500 指數今年的市盈率為 23 倍，明年為 20 倍。假如投資者以基於雲的資料倉儲公司 Snowflake 為基準的話，甲骨文的市值應該在 3 萬億美元以上。但目前，甲骨文的實際價值為 1830 億美元。

前華爾街科技分析師約翰 · 迪福奇（John DiFucci）現在正為倫敦的 Artemis Funds 管理資產。他說：“市場認為甲骨文不會再增長。這是估值透露的資訊。”但是，他補充說，市場也會出錯。

一旦華爾街開始意識到甲骨文的雲轉型——並且這一轉型已經逐漸反應在該公司的業績中，該公司的股價上升空間將是巨大的。

目前，甲骨文的股價在 62 美元左右，正是重新審視這支股票的大好時機。隨著利率上升，人們開始對許多更昂貴的雲端計算公司的高估值感到日益不安。瑞士信貸分析師布拉德 · 澤尼克（Brad Zelnick）認為，甲骨文的營收有望加速增長，“因為越來越多投資者開始關注該領域以價值為導向的機會”。

▲ 與其他價格更高的同行相比，甲骨文的股票著實實惠

Monness Crespi Hardt 的分析師布萊恩 · 懷特（Brian White）所見略同。他在去年寫道：“甲骨文為投資者提供了高品質的增值方案，該公司的雲轉型以及日益具有吸引力的商業模式將創造更多利潤。”懷特將甲骨文股票的目標價定為 82 美元，而澤尼克給出的目標價為 75 美元。鑑於甲骨文的潛力，這些價格或許還是嫌低了。

甲骨文其實並不複雜。該公司的業務主要分為兩部分：用於儲存資訊的軟體（資料庫），和收集、處理以及執行該資訊的軟體（企業應用）。

這些企業應用都有專業的名稱，比如 “企業資源規劃”（ERP，用於財務管理）、“客戶關係管理”（CRM，用於銷售管理）和 “人力資本管理”（HCM，用於員工管理）等等。但重要的是，他們出售的基礎軟體旨在用於管理大型公司。甲骨文從未面向過消費者使用者。

甲骨文也擁有兩位在科技領域十分不尋常的領導者。一個侃侃而談，另一個沉默寡言。埃裡森仍舊是甲骨文的董事長兼首席技術官，並且仍擁有該公司接近 40% 的股份。今年 8 月份，他將迎來 77 歲生日，但依舊精力充沛，絲毫不輸年輕人。他還是甲骨文最出名的拉拉隊長，打擊競爭對手樂此不疲，並且一如既往地操心著甲骨文的事情。

甲骨文的執行長卡茨則出生在以色列，後來在馬薩諸塞州長大，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的律師。她的職業生涯始於投資銀行，後於 1999 年加入甲骨文。在擔任了總裁和首席財務官之後，卡茨於 2014 年被任命為聯合執行長（另一名聯合執行長為前惠普執行長馬克 · 赫德）2019 年 10 月，赫德離世後，卡茨成為唯一的執行長。她也是科技圈裡最有影響力的女性之一。卡茨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也極少接受採訪。

甲骨文的財務狀況一直不溫不火。2011 財年，甲骨文的銷售額為 359 億美元。2021 財年，華爾街的一致預期為 400 億美元。十年累積增長率為 11%，遠低於累積膨脹率。同時間跨度內，微軟的銷售額增長 134%；而前甲骨文高管馬克 · 貝尼奧夫（Marc Benioff）創辦的 Salesforce 的銷售額增長達到了 1200%。

然而，這些年，在不溫不火的表面資料之下，甲骨文的改革悄然進行著。First Eagle Investment Management 的投資經理馬尼什 · 古普塔（Manish Gupta）說：“企業軟體十分複雜。他們必須為了未來重建架構。這讓他們花了不少時間。但是，甲骨文做到了。”古普塔聯合管理的幾個基金都重倉了甲骨文。

關注科技股的 Satori 對衝基金創始人兼投資經理丹 · 尼爾斯（Dan Niles）說，目前，甲骨文在他的基金裡倉位最重。他說，過去十年中，他經常看空甲骨文。但是，他認為，甲骨文或許已經觸及某個拐點，就像微軟在 2014 年迎來轉機那般。彼時，微軟任命薩提亞 · 納德拉（Satya Nadella）擔任執行長，全力以赴進軍雲領域。

尼爾斯說：“過去幾年，甲骨文的股票一直沒什麼起色。現在，它將逐漸引起人們的重視。”

微軟的例子極具啟發。微軟不僅全力以赴衝擊雲領域；該公司同時也在改變自身形象。印象十分重要，投資者在積極搜尋雲領域的報道。以 Teradata 為例，這是一家有著 40 年曆史但增長緩慢的資料倉儲公司。Teradata 在數週前釋出了最新季度財報。財報顯示，Teradata 的新興雲業務錄得三位數增長。於是，該公司股價在三年內翻了一番。

甲骨文的上雲要素有三。其中之一是資料庫軟體，其主要創新是自治資料庫（ADB）。這是一款只限雲端的產品，使用機器學習和人工智慧自動執行安全、備份、打補丁和其他需要大量管理員團隊的任務。隨著業務逐漸上雲，甲骨文的收入漸長，而伺服器許可和其他輔助服務也貢獻了額外的現金。隨著時間的推移，向雲端計算的轉型將有助於增加收入。上個季度，甲骨文的收入小幅增長 3%，至 42 億美元。

KeyBanc 分析師邁克爾 · 圖裡茲（Michael Turits）認為，資料庫業務的增長可以提高到 8% 左右。一個重要的推動因素是 [email protected]，即甲骨文的私有云版本。去年推出的這款 [email protected]，可以模擬公共雲的結構，但可以在企業資料中心內部執行。甲骨文負責執行硬體和軟體，按訂閱模式收費，並提供效能保障。不過，伺服器仍位於客戶現場。在此之前，訪問 ADB 的唯一途徑是在甲骨文雲上執行該服務。但是，這個辦法，對於需要使用防火牆來保護資料的公司（如銀行和聯邦機構）而言，並不可行。但是有了 [email protected]，甲骨文的 ADB 可以迅速開啟潛在市場。

第二個途徑涉及企業應用。企業應用的收入在 11 月季度的增長為 5%，達到 29 億美元，並且未來增長速度將有所提高。當前的企業應用收入包括甲骨文三個最重要的雲應用增長：Fusion ERP（服務大公司的財務管理），增長 33%；Fusion HCM（服務大公司的人力資源軟體），增長 24%；NetSuite ER（服務較小企業的財務管理），增長 20%。遺憾的是，甲骨文未提供這幾項業務的具體收入資料，而舊版本的收入正在縮減。但是，根據估計，企業應用市場上，已經上雲的不足 10%。

甲骨文認為，可以從競爭對手 SAP 手中搶奪潛在的市場份額，尤其是在 ERP 市場上。埃裡森聞到了血腥味。埃裡森在舊金山的太平洋高地有一處房產。2019 年，在太平洋高地的家中舉辦的一次企業家活動上，埃裡森承認，SAP 是資料中心時代的 ERP 軟體領導者。但是，埃裡森認為，隨著雲端計算時代的到來，甲骨文會超越競爭對手。他誇下海口說：“他們將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搶走所有的客戶，卻無能為力。”

在甲骨文的最新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埃裡森再次強調了自己的主張。他說：“在未來幾個月，當我們宣佈數個大聯盟級別的 SAP ERP 客戶正離開 SAP，選擇我們的 Fusion ERP 雲時，我們在雲 ERP 市場上的領先優勢將更加明顯。”埃裡森還表示，甲骨文的 ERP 軟體在雲端擁有超過 3 萬個客戶。他反問道：“其次是誰？Workday 嗎？它的客戶才幾百個，差遠了。”

SAP 對此迴應說：“我們已經做了研究，我們找不到可以證明埃裡森口中所說的‘客戶正放棄 SAP ERP，而選擇甲骨文’的例子。我們的第一要務是幫助客戶成功，而不是將他們至於市場競爭的風口浪尖。”

其次則是公共雲。雖然規模仍然不大——分析師認為，甲骨文的公共雲業務年收入大約為 10 億美元，但甲骨文的雲基礎架構正面向並開始獲得一些知名客戶，包括視訊會議供應商 ZoomVideo Communications 和 8x8。甲骨文的入局，將打破公共雲市場上原有的三足鼎立局面——亞馬遜網路服務（AWS）、微軟 Azure 和谷歌雲。

甲骨文雲的高管馬格爾克原先就職於 AWS，六年多前加入甲骨文，專門從零開始打造 OCI 業務。馬格爾克說，他加入甲骨文的第一天，公司裡沒有一個物理資料中心。如今，他說，甲骨文在全球擁有 30 個物理資料中心，未來會建造更多，數萬人正在為這個平臺做貢獻。

甲骨文也看到了之前難以企及的機遇。

馬格爾克說：“人們認為我們只是在轉移工作負載，但客戶想的不只是轉移就舊的東西。他們希望逐步改進，在現有服務上增加新的內容，並現代化他們的基礎架構。”

執行長卡茨說：“我們擁有成千上萬的客戶。因此，幫助他們上雲是一個真正的機會。但是我們也在收穫全新的客戶，包括之前從未接觸過甲骨文資料庫的視訊流媒體與創業公司。與競爭對手相比，我們的服務效能與價格優勢，無論是對現有客戶還是新客戶而言，都十分有吸引力。”

8x8 這家公司的全球網路與 DevOps 高階副總裁馬赫迪 · 薩洛爾（Mehdi Salour）說，疫情初期公司業務加速發展時，他發現自己公司的負載容量岌岌可危。8x8 的視訊會議服務的使用者基數，幾乎在一夜之間，從幾萬暴增到 2000 萬以上。該公司實在無力維持這樣的負載。

薩洛爾說，他聯絡了幾乎所有的雲服務供應商。而甲骨文提供的方案，在品質、成本和地理範圍等方面，都最具有吸引力。甲骨文輕鬆地承擔了 8x8 的負載，改善了服務品質，並幫助 8x8 將網路流量成本降低八成以上。薩洛爾說：“（甲骨文）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也幫我們省下了數百萬美元成本。”

去年夏天，甲骨文獲得了權威科技研究機構 Gartner 的信任。Gartner 向資訊科技高管們建議說：“現在，在評估公共雲服務供應商時，可以將甲骨文納入可行選擇。”

自治資料庫、基於雲的應用以及 OCI 的建立，共同證明了甲骨文增長戰略的激進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