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古今中外，對愛情最誠摯的祝福就是白首偕老，相守一生。然而，並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有著美好的結局，並不是每一段夫妻都能走完此生。

緣來相守，緣去作別。婚姻就像一葉小船，載著兩人共渡人生的長河；又像是一紙契約，約束兩人共盡家庭的職責。當婚姻已經無法給個人帶來幸福與滿足的時候，或許也到了結束的時刻。

開始說人話，蓋茨夫婦今天正式宣佈決定離婚，結束兩人長達 27 年的婚姻。雖然蓋茨在宣告中委婉表示兩人已經無法作為夫妻一起成長，但據美國媒體報道，蓋茨夫人主動提出了離婚，稱兩人婚姻已經無可挽回。他們的女兒也承認，父母之間的關係存在著挑戰。

這個訊息乍聽起來令人驚訝，因為兩人始終保持著模範夫妻形象。再想又很正常，就算有千億資產，也終是凡人肉身，同樣會有煩惱憂愁，也會有誘惑不滿。外界此前看到的是富可敵國與舉案齊眉，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家庭與孩子的真實感受。

他們共育有三個孩子，大女兒已經訂婚，兒子還在上大學。而小女兒今年正好 18 歲，下半年就要上大學。在孩子成年之後離婚，倒是也符合美國人的離婚習慣，因為已經不存在監護權的問題了。

比爾・蓋茨與梅琳達・法蘭奇（Melinda Frence）相識於 1987 年，那年蓋茨 32 歲，已經是億萬富翁，他比妻子大九歲。梅琳達在杜克大學 MBA 畢業加入微軟擔任產品經理，一路晉升到微軟資訊產品部門總經理的職位。相識七年之後，兩人 1994 年在夏威夷低調完婚，為了避免被媒體偷拍干擾，蓋茨甚至包下了了當地所有的直升機。梅琳達在婚後退出微軟，專注於家庭與慈善事業。

2000 年，在蓋茨因為反壟斷案件淡出微軟運營之後，這對夫妻建立了全球最大的私人慈善基金蓋茨夫婦基金會。蓋茨夫婦迄今累計捐出了 500 多億美元，用於基金會的醫學研究、消除貧困、發展教育等慈善公益專案。

去年新冠疫情爆發之後，蓋茨基金會先後捐出了超過 10 億美元用於疫情防控與疫苗研發工作，對國際疫苗救助組織 Covax 也有著諸多貢獻。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國前總統單方面退出世界衛生組織之後，是蓋茨基金會墊付了美國拖欠的年費，累計向 WHO 捐贈了 2.5 億美元，在全球疫情最嚴重的時候保證了國際組織運營資金。

過去二十年，蓋茨夫婦一直是以首善夫婦的形象示人，出席諸多慈善場合，奔波全球各地。近年來，蓋茨夫婦基金會都會舉辦目標守衛者年會（Goalkeeper）併發布年度慈善報告。前幾年我有幸在紐約參加過一次年會，也在現場領略過梅琳達的風采。或許她的穿著都價格不菲，但完全看不出富貴之氣，談吐更是特別平易近人。或許到了那個級別，金錢已經成為了一個數字，奢華的極致反而是簡樸。只有暴發戶才會急不可耐地炫耀財富。

此次兩人也在離婚宣告中強調會繼續運營蓋茨基金會，繼續堅守對慈善事業的承諾。與美國其他延續百年的家族慈善基金會不同，蓋茨夫婦承諾在兩人去世二十年後，捐出基金會所有資產正式結束運營。

華盛頓州法律規定，夫妻雙方在離婚之後可以有三個月時間冷靜，三個月後才正式結束婚姻關係。但從蓋茨夫婦的高調離婚宣告來看，他們應當是無意繼續攜手。

實際上，超級富豪離婚，外界更關心的吃瓜內容是財產分割。據美國八卦媒體 TMZ 爆料，蓋茨在 1994 年結婚時已經簽署了婚前協議，這很正常，畢竟他那時候已經是全球前幾位的頂級富豪了，所持的微軟股權價值連城。過去二十多年時間，蓋茨都保持著全球首富或者第二的身家資產，目前以 1240 億美元位列全球第四。這些鉅額資產到底怎麼分割，那是兩人自己的事情。從兩人宣告的平和程度來看，或許已經達成了基本一致，而不至於打上數年的離婚官司。

還有一點，蓋茨夫婦還在 2010 年發起簽署了捐贈承諾，承諾在生前捐出絕大多數資產用於慈善事業。不過，蓋茨並不是要一次性捐出天價資產，而是每年捐幾十億美元的方式進行。雖然他們已經累計捐出了 600 億美元，但與此同時，蓋茨所持資產還在不斷增值，所以哪怕他已經捐出了這麼多，現在還有 1200 多億美元資產。兩人離婚之後會怎樣繼續執行捐贈承諾，也是外界關心的事宜。

在婚後的生活中，梅琳達也多次強調夫妻之間的平等地位。哪怕蓋茨是全球首富，也不能在妻子說話時隨便打斷，也要親自去接孩子上下學（當然不是每天）。不過她也曾經向外透露，蓋茨每天工作時間超過 16 個小時，並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家人。蓋茨的確是一個出了名的工作狂。在 Netflix 的蓋茨紀錄片中，他甚至在結婚之前詳細列出了婚姻的優點和缺點，擔心婚姻與家庭會影響到他的工作與事業。兩人經過長達數週的仔細權衡之後，才最終決定結婚。

其實吧，離婚這件事在美國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美國官方資料顯示，四成以上的婚姻最終都會以離婚結束。離婚律師在美國不愁沒有生意。對美國人來說，婚姻本質上是一紙契約，雙方都有解約的權利。相比之下，超級富豪這個圈子的離婚率反而略低，或許是因為牽扯到財產分割，離婚的代價太高了。

但如果縮小到全球首富這個頂級俱樂部，那麼沒離過婚的才是少數。過去二十年先後登上全球首富寶座的幾位超級富豪，貝索斯、巴菲特、馬斯克、埃裡森（甲骨文創始人）、阿諾（法國奢侈品巨頭 LVMH 老闆）、斯利姆（墨西哥電信大亨 Carlos Slim），要麼已經離婚恢復單身，要麼曾在發家之後離異，要麼有過多次婚姻，現在蓋茨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好吧，股神巴菲特沒有離過婚。他的第一段婚姻延續了 52 年，算是攜手走過金婚，因為妻子不幸逝世而結束。巴老在兩年後再續絃，但第二位妻子其實和他在一起快三十年了；而他的第一任妻子並不介意。

有趣的是，蓋茨和貝索斯，這兩位資產超過千億美元的超級富豪都定居於在華盛頓州，兩人婚姻都持續超過了 25 年時間，此前也一直以模範好男人的形象示人。但現在他們都離婚了。當然，外界還不清楚蓋茨離婚的真正原因，不能直接和貝索斯的狗血醜聞劃上等號。

兩年前，剛剛登上全球首富沒多久的貝索斯宣佈離婚，結束自己長達 25 年的婚姻。當時八卦雜誌即將曝光貝索斯與朋友妻子、熱辣主持人桑切斯（Lauren Sanchez）的婚外情，貝索斯因此決定爭取個積極主動，自己提前宣佈離婚訊息。但暴怒的貝索斯隨後找來了專業偵探，最終發現是桑切斯的親哥哥把自己的私密聊天記錄和照片賣給了媒體。

由於貝索斯是婚後才建立亞馬遜，因此前妻麥肯齊有權要求平分家產。不過為了迅速完成離婚手續，結束這段婚姻，麥肯齊只要了四分之一的家產。她在離婚之後去掉了貝索斯的姓，從未提及前夫名字。單身後的麥肯齊熱衷於慈善事業，今年與一位普通中學教師結婚。

多提一句，每次有名人夫婦離婚時，總會聽到一句已經氾濫成災的評論，“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大可不必。名人的生活和你根本是兩個世界。你是否相信愛情，和名人是否離婚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父母吵吵鬧鬧的日常生活，可能對你的婚戀觀有更大的影響。過去一年的新冠疫情，或許讓很多人體會到家庭的可貴，也讓不少年輕夫妻在隔離中矛盾叢生。

我們之所關心名人的婚姻八卦，完全是出於凡人的吃瓜心理，和我們自己的婚姻毫無關係。看完千億美元富豪離婚的八卦之後，或許還是關心身邊的家庭案件更有實際意義：我們的《婚姻法》和《反家暴法》是否得到了有效執行，是否真正保護了家暴受害者，保障了女性在家庭的平等權利。

婚姻是每個人的自由選擇，也是最基本權利；當然，也包括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