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無上意志”及其它-說說交界地的二三事
很多人解讀劇情的時候喜歡把無上意志視為像瑪莉卡、艾爾登獸、龍王之類一樣的實在有自己意志的神祇。但我認為無上意志顯然是交界地有神論者看待世界的一種方式,只能將事情的因歸於無上意志,而不能因為知道有無上意志的存在而預測事情的發生。瞭解無上意志被用的最多的是艾爾登流星禱告的描述,說是無上意志將流星和艾爾登獸送到了交界地,事實是確實有流星和獸降臨,但無上意志從來沒人見過,只是交界地有神論者認為世上必有一個無上的意志造成著萬事的發生,很經典。
所以當有人說無上意志存在什麼卑劣的目的我就覺得蠻好笑的,就好像說我們的宇宙使我們存在難道是為了看人類的表演嗎?
所以交界地的無上意志其實就是交界地的自然法則,強勝弱、新舊更替是自然之理,所以艾爾登王不論誰來當,是古龍也好、艾爾登也好、褪色者也好、星星、血王也好,都可以說是無上意志的選擇。
所以對於無上意志的意志及其指引究竟幾何,信奉二指和三指的信徒會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而且對於指頭表達的東西,神諭的解釋權也完全壟斷在瞭解指這一批神諭者裡。至於這裡面有沒有騙的成分,在交界地各處指頭現身的地方都不辭艱辛地建上了高聳的神授塔,不論高山巔還是大海里,那麼我認為指頭的指引應該是確有其事,讓人們看到了效果或者是在神諭的指引下才有了一段高度的文明來支撐修建神授塔。
雙指和黃金樹我覺得應該不是盡然相等的東西,雙指應該不是黃金樹的延申、或者黃金律法的代言人。指頭在每個地方都像是從地裡冒出來的,給人的感受是它們像是這片土地,也就是交界地的某種意志的傳出。黃金樹在有的物品描述中說其前身是熔爐百相,小黃金樹教堂中也確有一棵樹,另外交界地各處都有小一號的黃金樹,再結合樹本身的特性,我認為黃金樹應該也是土生土長的,但最大的那一棵很有可能是交界地上最先也是最多接受黃金賜福的物體。也就是說,黃金樹原來可能就是顆大樹,也有恩惠神力,但不是現在這樣金燦燦的,是艾爾登流星降臨,艾爾登獸寄宿,受其“賜福”併成為散播賜福的中心之後成為這樣一棵金燦燦的黃金樹的。
說到賜福,我覺得這東西的機制和可以借病毒的機制來理解,遊戲中另一可以和黃金律法的賜福相對視的存在是猩紅腐敗,猩紅腐敗是來自外神的,在很多物品描述中有明說,其改變生命的形態,形成藤壺狀物或者讓生物膨大化狂躁化;賜福則是使生命不死。兩者都會改變生命的形態但不否定生命本身,雖然被腐敗篩選掉的東西會更多些,但像腐敗眷屬等等生物都是可以存活在那個環境裡的。當你身處金燦燦的世界望向赤慘慘的世界一定會心生戰慄,心想一定不能變成那樣,然而當世界真的全都變成赤慘慘的世界而你身處其中時,或許還覺得也就那麼回事,沒準再回看對面金燦燦世界的時候又是心生戰慄極力避免。 遊戲中聖屬性是最拉的屬性,打誰都不疼,因為交界地的各生物早已浸淫在聖光下久矣,就像有了免疫力一樣,不僅如此,包括褪色者在內,賜福的力量是讓人恢復生命的。 我們不知道在法環出現之前的生命是否就是這樣,如果是,那麼黃金律法能在交界地生根發芽壯大也是交界地的選擇,如果不是,那麼一定也經歷過殘酷的篩選和適應力的建立,才最終讓活著的生命都對聖屬性的賜福甘之如飴。相反,我們想象,在外神的猩紅腐敗的篩選下,最後交界地的生命會對猩紅腐敗甘之如飴。雖然景象是不同的,但機理相同。 但總之在長期的共生髮展中,形成在交界地聖能量就是正能量的格局。 但在艾爾登流星剛降臨,瑪莉卡帶著它的宗教、戈弗雷帶著黃金賜福四處殺伐擴張的時候,聖屬性可一點不弱,古龍、巨人都拜倒在它的劍下,可以想見這種力量對於當時的交界地原住民來說還是一種前所未見且強力的力量。
當代黃金樹的問題,是在於拒絕,拒絕新東西,拒絕改變。這裡和下面所稱黃金樹是指的那一串秩序,也就是瑪莉卡-拉達岡-艾爾登獸三位一體神,作為象徵的艾爾登法環,和黃金律法。我們看神人瑪莉卡、拉達岡對於自己的配偶都是用過即棄,瑪莉卡自己被艾爾登法環也是用過即棄。對於被征服的這片土地上的其它力量,黃金樹從沒想過去吸納,融入它們或者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力量,所以黃金樹代表的聖的力量越來越弱。瑪莉卡的砸法環和拉達岡的修法環,與祂們二人一樣都是一體兩面,殊途同歸,想要修復法環就必要砸法環,砸毀法環也就是在修復它,只是二人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罷了。而金面具的完美黃金律法修復盧恩可以看到是用更大的一個圈包住了艾爾登法環,意即當代法環問題的解決之道在於包容,所以令掌握諸多力量的主角褪色者成為新艾爾登王,從而完成修復是理所應當。
最後說說神祕的指頭。三指的三根指頭分明是135指,二指看起來像23指不過要說24指也可以。那麼或許指頭的完整形態是五指之手,而二指三指的背道而馳是曾經完整神諭的分化?在拉達岡被擊敗,從漆黑的液體中幽然伸出的一隻手,其手上赫然是五根修長的手指。這段鏡頭的特寫時間很長很突出,令人印象深刻而且注意力集中在艾爾登獸的手上。為什麼獸會有人樣的五指手?這水中抽出的手或許就是隱喻,最終驅馳神軀化劍與我們戰鬥的,就是整個交界地的化身。 不知大家初次在神授塔上看見雙指是什麼感受,我是感到無力、頹敗、控制。每個神授塔上彎曲的雙指都給人一種掌控的感覺,畢竟僅僅指引的話,一根指頭就夠了,兩個手指就已經有力拈起東西了,到了地下的三指直接可以抓握了。所以,這完全體的五指要不要出現,是不是好事還得畫個問號。或許正是五指神祇的破裂,才給了人們一點行路和思考的自由,被五指掌握的世界,恐怕是一個死寂的世界。
而三指,給人顯然的第一感覺就是對正統的乖離:連指頭都能多出一個,你們還能怎樣我已經不敢想了。但還是會疑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中的三,怎麼會成為湮滅萬物的象徵。稍微考慮了一下我想通了,這裡的三,不是萬物之門,而是萬謬之門,三指這多的一個指頭代表謬誤之始,而謬誤當然會把我們帶向混沌,並非萬物初始的那種混沌,而是始於謬誤的那種混沌。
選擇癲火結局的玩家從劇情上看主要有兩種原因,一是受到了癲火的指引,二就是想對抗無上意志。哪怕是傷敵三百自損一千隻要能擊敗“無上意志”那也甘心。那麼癲火結局下無上意志被擊敗了嗎?如果以開篇所述的最高意義的無上意志的話,那麼它不會被損傷,因為它不在乎是哪種力量最終支配了交界地,哪種力量能得勢是因為它理應如此。但如果以狹義的無上意志,也就是說雙指背後的神靈意志的話,我認為癲火的侵燒確實可以對其造成嚴酷的否定,因為這說明了它的創造存在瑕疵,存在可以引發整個世界完全湮滅的可能性。
但也因此,我對癲火世界的真實可達到性充滿了費解,何以讓一個世界可以全然由謬誤統治呢?隨後我找到了可以自洽的辦法:其實,從二指看三指的萬謬之門,和從三指看二指的萬誤之門(三指信徒海妲清楚地說,萬物的誕生是個錯誤,應當迴歸混沌的唯一),是顛倒互生的。也就是說,無論世間是常世還是癲火世界,都是謬誤得到了清除而真理彰顯,而世間此刻到底會是有物還是無物,是處於不確定疊加態的,這是屬於交界地的薛定諤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