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和女幹員們的溫情日常(夕篇-2)
Day2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啊巴啊巴,歪比巴卜……”
一篇《赤壁賦》背完,夕已經呆呆的盯著你的臉出神了。她的兩隻手肘頂在桌上,託著自己的腮幫,就像認真聽著睡前故事的小孩一樣。
“怎麼了?”
“啊!”夕這才回過神來,“剛才有些失態了,抱歉。”
“這篇文章怎麼樣?”
“嗯,十分有意思……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有趣的。”
“那——是,爺好歹也曾經是巴別塔的惡靈。”你有些得意的向後一揚。
(還好穿越過來之前沒落下高一的文言文,你有些慶幸地想著)
“那,我下次來,還能聽到你寫的文章嗎?”夕小心翼翼地問道。
“Of course, yeah!”你有些酷炫的甩了句洋屁。
“那就太好了!”夕的臉上頓時寫滿了歡悅,轉過身,離開了辦公室。
“呼……”你長舒一口氣。果然夕對中國古代文藝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只是……你默默的拿出了藏在書桌下的古文典籍,要不直接把這些東西送給她算了。
打咩。你的戀愛神經直接將這個決定一票否決了。要是你把這玩意送出去了,那麼短時間內和夕見面的可能性也會像一隻大哈魚的3000塊人民幣一樣沒了。
那就委屈一下自己的記憶力吧,你這麼想著。
據幹員們向凱爾希反應,他們在路過刀客塔的辦公室時經常能夠聽到知乎者也,子曰詩云的吟哦聲。據艦橋大學畢業生華法琳所說,當凱爾希聽到這個訊息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刀客塔又需要“治療”了。
不過當她瞭解事情的經過後,凱爾希醫生就立馬錶態了。
“愛好對於工作而言,正如天平之上的兩塊砝碼。倘若缺少任意一塊,人生的天平總會滑向深不見底的深淵。因此哪怕是再不合邏輯的愛好,都應當予以適當的尊重與理解。前提是愛好必須合乎法度。”
一個月後,幹員們驚奇的發現,刀客塔的辦公室牆上也有了一扇炎國畫風的門。
這就挺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的了。不過什麼都會過去,再新奇的見聞也會被忙碌的日常工作和生活淡化。
與平常不同的則是刀客塔桌子上的花瓶,有不少幹員注意到花瓶裡的花束正在與日俱增。而且每一枝花的品種都不一樣。更令人驚異的是,這些花好像永遠不會枯萎。調香師萊娜對此十分好奇,她曾向刀客塔討要過一兩枝花用於實驗,希望能夠從中發現讓花朵永生的祕密。但她的努力最後以失敗告終。
“它們看起來……好像真的和普通的花沒有什麼兩樣……大概吧。”她總是這麼疑惑且不甘心地打發著那些由此而來的來訪者。
除了講古文故事,你有時也會告訴夕一些藝術家的生平。而夕每次都會做你最忠實的聽眾。當然夕有時也會傾訴一些她的故事:天地初開混沌之時,當我們未來到這片大地之時(我感覺我的文風真的已經變成鷹角的形狀了(那種事情不要啊)),關於那些遊走於天地之間的龐然巨獸。他們逍遙自在,放蕩不羈,無拘無束,然而最後他們也終於隱沒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每當講到這些她的所見所聞之時,她總會兩眼放光,流連在自己的回憶之中。
“但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故事的最後,她總要沒有分說的來上這麼一句,而後便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閉上雙眼。
“我曾以為一切都會如我所願,那些我經歷過的事,那些我留戀過的人 都會隨著歷史的車輪一同滾滾向前,直到世界的終結。然而上蒼是個無恥的風流公子。他讓我們誕生在這世界之上,給我們愛和希望,而又用一雙名為時間的手將我所愛的一切無情的碾碎。作為‘神’的子嗣,我只有活下去的權利,但殊知在永生不是對我的一種懲罰?我失去了對死亡的恐懼,然而我也失去了愛的權利,不論我愛什麼,最後他總會消亡殆盡。所以我並不想與這個世界一同走下去,我只想活在自己的畫卷裡。”
你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夕會選擇一直閉門不出了,也明白了她為什麼在聽到《赤壁賦》時會那麼入神。
To be honest,身為一個阿宅,自己何嘗不是這樣?生活總歸是殘酷的,而被生活打擊的千瘡百孔的人,總會選擇一個心靈的避風港。即使這與外面的世界大相徑庭。只要在那裡度過一晚,第二天就會全身愉悅地投入現實。
夕筆下的那些異獸、墨魎,何嘗不是她對那個時代最後的追憶呢?
打住吧,還是不要再想了。
畢竟,人如果想的太多,生活就失去了它本應該有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