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荒誕的世界中覓得幸福——《冥契的牧神節》雜談
Preface
(嘛因為冥契的屌系統一放全屏遊戲直接崩潰,因此只能截一個視窗圖了)
《冥契的牧神節》,因為桐葉的作畫和rukuru的扭曲組合,和鶯神樂的《紙上魔法使》,《水葬銀貨的Istoria》被公認為Gal吧經驗密碼
本來按計劃應該打個廢萌放鬆下心情的,但耐不住每天看到有人水冥契,同時由於去年暑假玩了個開頭,現在心靜了很多應該可以拿出來好好推一下了
遊玩的時候只能說rukuru的劇本還是一如既往地吸引我,大概四天時間(不帶週末)的空閒時間就打完了
劇情精彩是一方面,而同時還有一點就是本作中rukuru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基本沒有新增日常內容(只有個人線的幻想時間)
因此這作劇情的緊湊程度可以說比《櫻之詩》快上了100個《櫻花摸魚》
但不長的遊戲世界內rukuru還是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而這作也是非常典型的群像劇演出,頻繁的視角切換對人物立體刻畫的幫助也是更上一層樓
點名這作幾個配角,雙葉、朧和來來,尤其令人印象深刻,就像當時我玩《紙魔》時遊行寺汀給我的震撼印象一樣
同時這作比起精神前作《紙魔》,藝術性和文學性都有所昇華,各種古典文學的引用讓我欲罷不能
(打完後實在忍不住去買了《銀河鐵道之夜》和中原中也的詩集來讀)
衝擊感十足的戲劇舞臺演出(《卡利古拉》和《菲利亞》的舞臺演出可以說張力拉滿)
真心佩服聲優的演繹,戲劇過程我是全程不跳語音一句一句聽完的,很有感覺
嘛不過這作的缺點也是存在的,幾個女主的存在都有明顯的工具人性質(點名琥珀
同時桐葉的作畫也是不得不談的一點,這作在2021年Getchu大賞上拿到劇本第一,綜合第二(輸給拔作),然而畫面和角色都沒有提名,這其中桐葉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扭曲的劇情就是要配上桐葉扭曲的作畫才有衝擊力,因此今年聽聞桐葉退社的訊息還是深感悲痛的
嘛不過這作鶯神樂已經開始啟用兩個備用畫師了,幾個配角的作畫是真的絕美(朧的那張CG),只能說祝鶯神樂和桐葉都各自精彩了
絮絮叨叨了這麼多,讓我們一起走進這場由白髮紅眼的魔法使通過淚水和悲傷構築的巨集美戲劇吧
第一幕 魔性的真紅
這章就是經典的擺設定的引子,但是由於加入了琥珀和雙葉共演《紅房子》的主線,因此看起來也很新穎
同時開場的《卡利古拉》初看讓人有點懵逼的說,但等最後一章再次提到時就會讓人感到一切的設計都是那麼巧妙
關於《卡利古拉》這部劇的詳細內容以及它的隱喻可以看【gal雜談01】九千字文案帶你細讀21年神作——《冥契的牧神節》
關於《紅房子》,由於我沒看過原作,僅憑遊戲中的描述也能看出這個瘋狂荒誕的故事其實是在隱喻整個魔法使構造的想象世界
然後還有提到的就是巡遊主演的經典中的經典《哈姆雷特》了,這個故事我想也可以看做對應前面部分男主一直認為的未來與自己的之間的復仇故事吧
而且珍惜這前面僅存的一些日常吧,等第六章開始等待你的就只有痛苦的回憶和虛妄的現實了
第二幕 蒼藍的存在證明
從這章開始劇情的走向已經開始有趣起來,經典的不斷忘記某個人的設定和《紙魔》裡的藍寶石和縞瑪瑙那兩本書實在太像了
(章節的標題名已經是明示了,而且在遊戲裡的臺詞裡也有相關的neta)
這章主要圍繞第一章提到的男主構建的白房子展開,講述了奈奈菜的過去
由於rukuru的日服刀妹美名,看到第一章的那種對二人關係的唯美描寫我就知道肯定有鬼
(值得一提的是遊戲的全過程中男主竟收穫了三位妹妹,而且在最後rukuru還關於兄妹之戀發表了長篇大論,因此稱這作為妹控福音是沒有異議的吧)
從這章開始我們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由所謂的真實和虛幻構成,因此後面也會產生很多的這種劇中劇的情節
第三幕 暗紅的憧憬
這章整體也是比較明快的,講述了“迷途”劇團正式成立之後的一系列內容,將共通線的終點——《菲利亞》的企劃提了出來
而作為未來的複製品的折原京子的出現,也讓這個故事更添一分神祕色彩
當時第一遍玩這一章的時候很難理解標題名的含義,其實在打完全線之後就很好理解了
這種憧憬指的是雙葉對小天使,朧對男主(雖然是被未來強加的愛的影響)的愛
在本作中對於這種非常規的愛的描寫,除了這種同性之間的,還有就是兄妹之愛了
這些不被世人大多數認可的憧憬,也許只能化作朧在不經意間向男主插科打諢時字裡行間的酸楚了罷
而本章結尾處,魔法使向雙葉施加了勸誘,但被雙葉以自己的意志和只想要小天使幸福的念頭所擊退
這裡就可以看出雙葉的精神強大所在,為後面她的關鍵表現做足鋪墊
第四幕 天鵝絨的被褥
從這章開始故事就開始大量穿插回憶的部分,男主的回憶,奈奈菜的回憶、理世的回憶、巡遊的回憶、悠苑的回憶、來來的回憶……
(值得一題的是我這是才發現原來理世是可以推的女主而不是雙葉,我之前還在期待攻略雙葉呢)
而在大家的回憶中我們就會發現每個人都揹負著屬於他們的悲劇
奈奈菜與母親的矛盾,巡遊和爺爺的衝突,來來和悠苑的過去,都讓這個故事的厚重感加重
與此同時,主線的《菲利亞》排練也已經進入白熱化,來來對琥珀的特訓,以及巡遊和男主之間慢慢孕育出的情愫
用巡遊的話來說,“迷途“正在朝著心目中期望的方向發展著,但事實會如願嗎
第五幕 深藍的荒誕
這章開始,關於“迷途”過去的故事被慢慢揭露,匂宮王海在這個大家庭中扮演著嚴厲的父親角色
他嚴厲、凶殘、不近人情,但其實是全心全意地在為這些被認為“失敗者”的孩子們著想
而這種信念也被天樂來來所繼續貫徹,在這章中他的人物性格得到了無比深刻的刻畫
過去曾散播悠苑進行枕營業的緋聞讓正處於上升期的悠苑跌入谷底,如今又強制琥珀對環告白並被拒絕來扼殺掉她的月亮
最後還離間巡遊和環的關係,說實話當時我看到的時候感覺確實是有點魔怔了,有點接受不能
當然到後面其實這些事情都洗白了,他和悠苑其實是相互救贖和愛慕的關係,而孤立琥珀是為了告訴她一切的真相,最後離間巡遊其實是為了讓她能回到現實中向前看
當然除了劇團這條線外,男主和未來以及理世的過去,奈奈菜的感情都在暗中慢慢醞釀,即將在最後的《菲利亞》公演中得到爆發
第六幕 茜色的迷惑 / 第陸幕 七色的暖爐
(別的先不提,吹爆這一段《菲利亞》公演的表現力,先放幾張劇照)
而這個劇本無論是其本身還是它對於整個故事的象徵意義,都是無可挑剔的優秀
《菲利亞》的故事核心,其實也無外乎家族之愛這個主題
洛基和奧丁之間發自肺腑互相信任的兄弟之情;一如在劇外來來作為巡遊的“哥哥”,即便用盡卑劣手段,也要讓她向前看的決心
或者說正如劇團“迷途”因同為失敗者,為了同一個夢想以及對戲劇的痴迷,緊緊合為一體,猶如家人一般的羈絆
演出結束後,我們可以從奈奈菜的視角選擇是否進入個人線
在《七色的暖爐》這一章中,奈奈菜選擇和環一同在幻想的世界中一同作為兄妹生活下去
說實話在前面那些扣人心絃的演出和悲愴的故事的薰染下,個人線的一點點美好日常就顯然格外虛假
這也是rukuru劇本的一貫問題(或者說是特點?),非主線的個人線都顯得極其突兀和草率,讓人感覺這糖發的明顯就不對勁
第七幕 灰色的客席 / 第漆幕 赤光的銀河
理世線其實好沒存在感,直接就放在主線裡強制你看一遍,而且玩的時候直接點明瞭這就是幻想時間
最後朧的出場將理世從幻想中喚出,我就感覺朧在後面的劇情中有大用,而事實果真如此
而接下來本作的基本世界觀也被揭開,劇團“迷途”其實在第一次《哈姆雷特》的公演時遇到了火災,除了位於舞臺中央的巡遊其他人其實早已喪命
而這個故事只不過是來來所祈望的,讓巡遊能面對現實,走向未來的一齣戲劇,待《菲利亞》公演結束後他們作為演員的職責以及結束了,是時候退場了
而此時男主在從琥珀處得知真相後,可以選擇告訴巡遊“迷途”的人都還活著,進入名為《赤光的銀河》的巡遊線
值得深思的是在這章荒誕的構想中,巡遊問男主下次“迷途”公演的劇目該是《銀河鐵道之夜》還是《小王子》
二者的含義其實不言而喻,銀河鐵道之夜就是對巡遊線最好的隱喻
巡遊無疑是在山坡上做夢的喬班尼,而早早葬身火海的”迷途“的眾人是康瑞貝拉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章的背景音中常常出現列車的汽笛聲,還有文字中時常可見的站臺,銀河等關鍵詞無不是對這部經典的致敬
而《小王子》的故事自然在勸慰巡遊要向前看,即使不知道天空中眾多的星星哪些是她所愛的”迷途“眾人,但她只能因為分辨不出而對所有的星星都充滿愛意
這章的表現手法之浪漫和《櫻之詩》這樣的文學性極強的作品比起來都毫不遜色,非常動人
第八幕 紅蓮的淚痕 / 第捌幕 白琥珀的夢幻泡影
從這章開始我們開始真正瞭解了這個故事的本質,在舞臺上其實存在著兩個劇本
- 一個是在現實世界中,男主和雙葉、理世、奈奈菜、巡遊深陷燃燒的劇場中
- 另一個就是經由魔法使之手,反覆逃避的劇本
我們每經歷一次第二個劇本,其實就是獲得了成長,表示承認這些悲劇的發生,將過往化為前進的動力
在這一章裡,隨著眾多角色在劇本二中完成自己的使命而退場,留下來的只有琥珀,京子,男主、朧、雙葉
隨後天台上朧向男主告白的那一出演出直接給我人看傻了(優秀層面上的)
(本作中最喜歡的一章CG,在當時的氣氛下真的感染力拉滿)
朧在這部劇中的作用其實非常重要,前文多次不經意地為他的感情埋下伏筆,最後經由他的死讓未來的情感歸還,這虛幻的劇本開始走向崩潰
而朧在現實中的死則更有荒誕意義,常年遭受家庭暴力的朧,在面對王海的嚴苛教育時,發自內心的認同並表示敬佩
雖然朧時因為被家暴後神志不清掉下站臺而死的,但這種情況在旁人看來無異於有意圖的自殺行為
因此其實正如rukuru多次暗示的,正是朧的死導致王海的性格發生極大改變
而朧由於一開始就知曉了這個世界的全部真相,還被賦予的未來對男主的愛
這就是使得他一直出於一種清醒的混沌狀態,知曉全域性卻無能為力,正如他在《菲利亞》中出演的巴德爾一角
隨後當男主開始回憶起一切,虛構的世界分崩離析後,來到rukuru作品中的經典二選一環節
不過這個不如《紙魔》中的“可最喜歡你/可最討厭你”那樣難以抉擇,選擇“妹妹還活著”就進入了琥珀線
接受了未來的演技的琥珀精巧地扮演著原來未來的角色,對於琥珀來說,在主線裡已經告白被男主拒絕一次了
在個人線中還是頂著男主的妹妹的身份和男主交往,屬於是本作最慘工具人了
但就在這荒誕的日常之下,雙葉的出現使得一切走向正軌,她點醒了沉迷於《白琥珀的夢幻泡影》的男主,讓他們意識到了現實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章多次在背景出現狼嚎的聲音,對北歐神話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這代表的正是雙葉在《菲利亞》中扮演的角色芬里爾
每當男主即將沉醉在這虛妄的幻想中無法自拔時,隨著狼嚎的響起,雙葉總會出來救場
(說起來這部作品裡我最喜歡的角色反而是雙葉和朧,其它的女主都太工具人了,沒什麼印象)
不過琥珀線的結尾還是很浪漫的,兩人在幻想的幸福中在現實中慢慢被火焰吞噬,讓人不禁聯想起《紙魔》裡妃線的結局
沐浴在盛夏的陽光下汗流浹背的我們。
任由不斷流淌的汗水,選擇平靜地接受這終結的命運。
最終幕 魔白的彼方
終於到了屬於瀨和一家的悲劇環節,不得不說rukuru在描繪兄妹之戀的手法是真的強
在他在充滿著惡意的筆下,描繪出的兄妹之情都熠熠生輝,令人動容
瀨和一家的悲劇主要原因得分為兩方面,一方面是二人母親對孩子嚴苛且踩一捧一的教育方式,使得二人不得不相互競爭,直至崩壞
另一方面就是瀨和兄妹的禁忌之愛,不被社會倫理所允許,亦給二人增添的無盡的痛苦
所以瀨和環才希望妹妹能徹底討厭自己,從而無所顧慮地在戲劇行業展現自己天才一般的演技
但他誤解了妹妹對愛的覺悟,未來對戲劇什麼的根本沒有興趣,甚至對能和哥哥在一起也只是她排第二的願望
她最希望的,其實只是想要哥哥變得幸福,僅此而已
因此她選擇在出演《卡利古拉》時服毒而死,成就了她為了哥哥所獻上的最偉大的演技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且荒誕的,二人彼此深愛著對方最後卻反目成仇,甚至成為殺害對方的凶手
而在這章中出現的中原中也的詩歌《北方的海》,真的給到了我直擊心靈的感覺
在大海里的,
那不是美人魚
在大海里的,
那,盡是浪花
在陰沉沉的北海的天空下,
波浪到處咧嘴呲牙
他們是在詛咒天空
不知何時才能停止的詛咒
在大海里的,
那不是美人魚
在大海里的,
那,盡是浪花
這首詩中所包含的絕望和失落,和未來的心境相互照應,讓人深思後毛骨悚然
《冥契》從開頭到結尾,就是這樣一個完整的,徹底地反抗荒誕的劇本
從荒誕到錯誤的反抗得到悲劇;而回頭採用正確的反抗才能獲得最後的救贖
希望獲得幸福的我們只能去不斷反抗這毫無道理的命運,但是也切莫忘卻這讓我們為之奮鬥的理由
這份對他人的愛、對生活的愛,對未來的美好信念,正有著強大的反抗荒誕的力量
正如結尾時所有活下來的人聚集在王海的墓前,宣告著新劇團“牧神節”的成立
而他要表達的主旨其實也很簡單,無論人在荒誕的世界中怎樣孤立無援,我們心中的那份熾熱的愛,將會引領我們走向美好的未來
Postscript
閃閃發光,轉瞬即逝的星星,
搖搖晃晃,晃晃悠悠的地平線,
試著在純白的畫布上描繪吧,
將心燃燒,用生命製成的墨水記錄下來吧,
不寫在紙上也沒關係,
只寫在手上也沒關係,
因為故事所必要的,只有悲劇和眼淚而已。
我個人認為這作是rukuru的哲學思想的集大成之作,仔細品味之後發現他的藝術性的表現手法和主題都和SCA-自類似
關於荒誕主義的探討,rukuru也對加繆的思想做了自己的解讀
即使人的主觀選擇與客觀世界之間有著本體上的脫節,世界永遠不以人的主觀意志之所願而存在
而最後rukuru也給出了和SCA-自類似的答案,那就是正如《素晴日》想要表達的那樣,人啊,幸福地活下去吧!
因此《冥契》在打完後相比於《紙魔》的陰暗和沉重,更多了一分希望,這可能也是類似SCA-自從《終之空》到《素晴日》的改變吧
同時玩完之後我立刻買了《銀河鐵道之夜》和《山羊之歌》(中原中也詩集)來品讀,到時候可以再談一點讀書感想
總的來說,這部作品還是完美地符合了我的預期,用最沉重的悲劇道出了最溫暖的道理
那麼下一部就是三部曲中最後的《水葬》了,死亡二選一和無力感據說在這部作品中尤為突出,還是十分期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