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幣圈生存實錄:風停了,飛豬摔死了

“我能算出天體執行的軌跡,卻算不出人性的貪婪。”

 

26歲的農村小夥曾文幹過傳銷、做過資金盤,離開富士康後專職炒幣,28天,用5000元賺了20多萬,也曾試過一夜爆倉、負債累累,但他仍然相信投資加密貨幣是他實現“中產階層跨越”最快捷的方式。

 

知乎大V、中科院遺傳學在讀博士李雷因誤信幣圈小道訊息,盲目投資而幾乎損失了全部的收入,在知乎上高調發帖指責“所有的虛擬幣,全是騙子。”

 

45歲的韓國女教師金賢貞曾在去年秋天投入了約9萬美元購買加密貨幣,她動用了她的存款和保險單,借了25000美元的貸款,而如今她的投資已經下降了約90%。她原以為加密貨幣投資是通往財富自由的唯一途徑,但現在她終於明白,財富來得絕非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原以為買幣能實現人生突破,結果等來的卻是黎明前的黑暗。

 

因為太擔心錯過賺快錢的機會,一批又一批的人前仆後繼地湧向加密貨幣投資市場,也許連他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投資還是投機,但他們卻毫不掩飾地將自己冒險甚至賭博的行為合理化,最後使自己走在危險的邊緣。

 

1

 

《與陌生人說話》是騰訊推出的一檔陌生人對話訪談節目中,最新一季它們把目光投向了加密貨幣投資人群,邀請普通的的幣圈人物講述他們所經歷的幣圈故事,第一期的《發財夢》就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曾文是第一期採訪的主角。

 

今年26歲的曾文做過網管、服務員,也在富士康做過普工,沒文化、沒人脈使他只能從事一些很底層的工作。

 

但一次誤入傳銷的經歷讓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巨大的財富效應,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前所未有過的“有錢人的感覺”,“我感覺這裡就是我的翻身之地,我在這裡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從傳銷組織出來後,曾文開始決心永遠告別打工“這條錯誤的道路”,他認為打工來錢太慢,通往財富自由的路上一定能找到一條捷徑,這也為他後來做P2P和互助資金盤開了一道口子。

 

加入傳銷組織後的曾文第一次穿上西裝皮鞋,也第一次被叫“老闆”

 

通過資金盤操作,曾文賺了近20萬,當被問到為什麼選擇做資金盤時,曾文是這麼說的。

 

“大家都在做。有的人賺,有的人虧,就看誰跑得快。”

 

資金盤的本質就是擊鼓傳花,先進者賺後進者的錢,只要源源不斷地有人入局,你就不會虧,於是每個人都不相信自己會成為最後的一個接盤俠。曾文明白這個遊戲的規則,他甚至自信地認為自己能掌控規則。

 

但崩盤來得遠比想象中的快,參與的資金盤崩盤,貸款投資失敗,曾文投進去的錢全部打了水漂,還欠了30多萬外債,曾文一夜回到解放前。

 

儘管已經破產,但打工還債的念頭曾文一秒鐘也沒有過,他能想到的唯一的還債方式,就是找到更快的來錢方法,然後一條路走到黑。

 

 

2017年,虛擬幣迅速飛漲,曾文看到了翻身的機會,借了5000元就橫衝直撞地進入了幣圈。瘋狂的行情使曾文很快就還清了債務,他乾脆從富士康辭職,專職在家炒幣,最高峰的時候能夠日入三萬。

 

“我沒有去研究過區塊鏈和數字貨幣,那是技術人員該去了解的,我只是一個參與者,我只需要從裡面得到利益。我不看好以後的數字貨幣,我只是跟著趨勢,我要在裡面分一杯羹。”

 

曾文把幣圈看作是另一個資金盤遊戲,做最開始跟著趨勢的那批人,賺後進來的人的錢。

 

然而他還是“被割”了。2018年1月中旬開始,比特幣開啟下跌通道,僅前三個月就下跌了近50%,曾文之前在幣市賺到的錢全部虧光,他再次成了窮光蛋。

 

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當風停了,那些飛起來的豬摔得比誰都慘。

 

曾文享受過一夜暴富的滋味,也親口吞下過投機的苦果,現在的他依然相信幣圈投機是他實現“中產階級跨越”的唯一方式。

 

“最起碼要賺1000萬吧”。

 

2

 

曾文是“投機”的信徒,在投機虧損後依然選擇死守在幣圈,但對“投機”認知不足的,就會選擇憤然離場。

 

知乎大V、中科院遺傳學在讀博士李雷,最近在知乎上發文抨擊虛擬幣,稱“所有的虛擬幣,全是騙子。”

 

事件其實非常簡單,李雷經過熟人介紹盲目投了自己不懂的專案,結果血本無歸,現在站出來現身說法,提醒大家不要重蹈覆轍。

 

文章中,李雷說,“我完全想錯了,幣圈本來就是零和博弈,而我卻去玩價值投資。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我被收割。”李雷把虧損的主要原因歸結為自己用價值投資的心態去投資虛擬幣,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整個虛擬幣市場就是一個投機市場,但發現時為時已晚,自己已經“被割”了。

 

李雷在知乎上發表文章《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稱“幣圈本是零和博弈,自己卻去玩價值投資”

 

知乎上的一些評論值得思考。網友“ONLY”認為,虛擬幣投資失敗一點兒也不新奇,李雷進入幣圈的時候,這一天就必將到來。李雷現在站出來發聲,不過是因為“別人割得,我割不得”的心態在作祟。

 

也有網友認為,幣圈的遊戲規則本來就是公開的,先進場的賺後進場的人的錢,認知水平高的割認知水平低的人的錢,既然在知曉遊戲規則後擁抱了這個遊戲,那無論結果是正是負,都該獨立承受。

 

大家似乎都對“幣圈就是一個大賭場”達成了共識,進去的人都是賭徒,賭徒不分學歷高低,有小學畢業的底層打工仔,也有中科院在讀博士;賭徒也不分財富多寡,底層賭命,中產賭財,富豪賭國。只要是人就會有賭性,只要有賭的地方就會有人。只是有的人賭品好,有的人賭品差,但本質上都是賭徒。

 

最可怕的是,他們毫不掩飾地將自己賭博的行為合理化,錯把運氣當能力,最後親手把自己推向危險的深淵。

 

2017年年底,整個幣圈的市值漲到了非常高的位置,也即所謂的牛市,一時之間,湧現出非常多的辭職去專門炒幣的人,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的投資能力足夠厲害,但實際上,兩個月後,到了熊市,這樣的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少。

 

3

 

不單是中國的投資者,其他國家的不理性投資者,也正在為自己的瘋狂行為付出代價。

 

45歲的韓國女教師金賢貞曾在去年秋天投入了約9萬美元購買加密貨幣,她動用了她的存款和保險單,借了25000美元的貸款,而如今她的投資已經下降了約90%。她原以為加密貨幣投資是通往財富自由的唯一途徑,但現在她終於明白,財富來得絕非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一位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投資者,去年12月份貸款了10萬美元來購買加密貨幣,如今他認為接下來的3年只有用自己的工資來填補這個大窟窿。

 

當人們把關注的重點從區塊鏈行業轉移到投機炒幣的那一刻起,整個行業的泡沫實際上已經開始催生了。任何一個新生行業有泡沫不見得是件壞事,怕的是,當泡沫破裂時,受傷害最大的是無數普通的老百姓,他們明明沒有獲得那麼大的利益,卻承擔了最大的風險。

 

有人說,中年人用房子割年輕人,年輕人用虛擬幣割回他們。對虛擬幣的瘋狂追逐,究其根本是對跨越階層的渴望,一幕幕的瘋狂和絕望皆由此起,他們妄想以堆積的財富作為籌碼,去換取本應用勤勞和汗水來贏得的尊重,這本身就是一種社會病態。

 

人們都只顧著擡頭仰望天空,殊不知,貪婪與無知,正將他們一步步推向危險的深淵。

 

 

最後用德裔美國詩人查爾斯・布可夫斯基作品中的一句話作為文章的結束:

 

The problem with the world is that the intelligent people are full of doubts, while the stupid ones are full of confidence.

 

這個世界的問題是睿智的人充滿了懷疑,而愚蠢的人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