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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三觀賣血記》

記得大學的時候,中午休息讀幾頁《活著》,這也是我讀的第一本餘華的書,這一讀便喜歡上了他的寫作手法,用小人物寫出了大歷史,《許三觀賣血記》更是如此,整本書篇幅不長,卻很耐讀,讀的過程中既有想笑的時候,也有想哭的時候。

許三觀用賣血度過了人生的種種坎坷,娶媳婦、給大樂治病等等。很喜歡這幾個片段。

第一段是適逢荒年,家裡天天吃粥,許三觀生日那天給兒子們“炒菜”,望梅止渴,聽得我都流口水。

“我先把四片肉放到水裡煮一會,煮熟就行,不能煮老了,煮熟後拿起來晾乾,晾乾以後放到油鍋裡一炸,再放上醬油,放上一點五香,放上一點黃酒,再放上點水,就用文火慢慢地燉,燉上兩個小時,水差不多燉干時,紅燒肉就做成了…“許三觀聽到了吞口水的聲音。”揭開鍋蓋,一股肉香是撲鼻而來,拿起筷子,夾一片放到嘴裡一咬…”許三觀聽到吞口水的聲音越來越響。“是三樂一個人在吞口水嗎?我聽聲音這麼響,一樂和二樂也在吞口水吧?許玉蘭你也吞上口水了,你們聽著,這道菜是專給三樂做的,只准三樂一個人吞口水,你們要是吞上口水,就是說你們在搶三樂的紅燒肉吃,你們的菜在後面,先讓三樂吃得心裡踏實了,我再給你們做。三樂,你把耳朵豎直了……夾一片放到嘴裡一咬,味道是,肥的是肥而不膩,瘦的是絲絲飽滿。我為什麼要用文火燉肉?就是為了讓味道全部燉進去。三樂的這四片紅燒肉是……三樂,你可以慢慢品嚐了。接下去是二樂,二樂想吃什麼?”

第二段是文革時期,許三觀給許玉蘭送飯,讓我體會到了,不管夫妻之間平常怎麼吵嘴,關鍵時候,能站在你身邊陪著你的,還是那個每天和你在一起的人。

有幾個人看到許玉蘭坐在凳子上吃飯,就走過來往許玉蘭手上的鍋裡看了看,問許三觀:“你給她吃些什麼?”許三觀趕緊把許玉蘭手上的鍋拿過來給他們看,對他們說:“你們看,鍋裡只有米飯、沒有菜;你們看清楚了,我沒有給她吃菜。”他們點點頭說:“我們看見了,鍋裡沒有菜。”有一個人問:“你為什麼不給她在鍋裡放些菜?全是米飯, 吃起來又淡又沒有味道。”許三觀說:“我不能給他吃好的。”“我要是給她吃好的,”許三觀指著許玉蘭說,“我就是包庇她了, 我讓她吃米飯不吃菜, 也是在批鬥她……”許三觀和他們說話的時候,許玉蘭一直低著頭,飯含在嘴裡也不敢嚼了,等他們走開去,走遠了,許玉蘭又重新咀嚼起來,看到四周沒有人了,許三觀就輕聲對她說:“我把菜藏在米飯下面,現在沒有人,你快吃幾口菜。

” 許玉蘭用勺子從米飯上面挖下去,看到下面藏了很多肉,許三觀為她做了紅燒肉,她就往嘴裡放了一塊紅燒肉。低著頭繼續咀嚼,許三觀輕聲說:“這是我偷偷給你做的,兒子們都不知道。”

第三段是許三觀為了給兒子大樂治病,連續賣血。世上對自己最好的莫過於父母。

許三觀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呼呼地喘起了氣,來自北蕩鄉下的那個老頭對他說:“你這麼連著去賣血,會不會把命賣掉了?”
許三觀說:“隔上幾天,我到了松林還要去賣血。”
那個老頭說:“你先是把力氣賣掉,又把熱氣也賣掉,剩下的只有命了,你要是再賣血,你就是賣命了。”
就是把命賣掉了,我也要去賣血。”許三觀對那個老頭說:“我兒子得了肝炎,在上海的醫院裡,我得趕緊把錢籌夠了送去,我要是歇上幾個月再賣血,我兒女就沒錢治病了……”
許三觀說到這裡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又說:
“我快活到五十歲了,做人是什麼滋味,我也全知道了,我就是死了也可以說是賺了。我兒子才只有二十一歲,他還沒有好好做人呢,他連個女人都沒有娶,他還沒有做過人,他要是死了,那就太吃虧了……”
那個老頭聽了許三觀這番話,連連點頭,他說:“你說得也對,到了我們這把年紀,做人已經做全了……”

第四段,許三觀老了,路過勝利飯店,這次不為了什麼事情去賣血,只是想起每次賣血之後都去吃一盤炒豬肝,喝二兩黃酒,這次只是想去吃豬肝才去賣血,結果血頭說許三觀老了,身上的血都是死血,沒人會買他的血了。他因為自己不能再賣血而哭泣,怕要再有什麼災什麼難,不知道如何去解決。其實這就是很多父母的真實寫照,即時年老也想著要為子女做點什麼,哪怕是生命。

最後,幸好,結局不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