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農民,撿過破爛,廈大研究生,程式設計師,創業者
出生
我是龔丁禧,性別男,1988年10月出生於湖南省郴州市桂陽縣華泉鄉豐城村。我的家鄉是一個偏遠的山村,在我的記憶裡,那裡既是窮鄉僻壤,也是世外桃源。直到20世紀初,那裡才修通了一條泥巴路,所以在我出生的時候,那裡簡直與世隔絕,這也註定了它的貧窮,很多人為吃穿發愁,我從小就與飢寒為伴。但是封閉成就了家鄉淳樸的民風,那裡的人貧窮得忘記了自己的貧窮:一年四季穿同一件衣服、穿同一雙鞋子是很正常的事;上頓不接下頓的時候,向鄰居借點米度日,大家都彬彬有禮、談笑自如;經常有老人上門乞討米飯,都是說借,然後主人說不用還了,那是實實在在要一頓飯,大家都心照不宣;過了春耕就會把牛放到大山裡,幾個月才去看一次牛在哪,不用擔心牛被人偷,誰家有多少財產鄰里都一清二楚。
求學
在山村裡長大,我學會了辨識各種動植物,也知道了春耕秋收,它用一種生動的方式教會我很多大自然的知識。我的父母是典型的農民加文盲,我還有一個哥哥,對父母來說,能夠養活兩個兒子已屬不易,至於如何教育子女,他們是毫無所知。1994年,6歲,我開始讀一年級。鄉村裡的義務教育非常落後,那些老師都是小學畢業的農民擔任,他們從不說普通話,學生不聽話就用棍子揍,在這種矇昧的教育下,我一直讀到了五年級。那時候由於哥哥需要上鎮上讀初中,學費和生活費急劇增加,家裡入不敷出,生活難以為繼,不得已在我五年二期時,舉家前往郴州市尋找生計。
也就是1999年,我11歲,父母在郴州市安頓下來,所謂安頓下來,就是租了一個20平米的瓦房,必須承受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痛苦。父母由於沒有任何技能,他們只能靠撿破爛為生,我則就近進入郴州市通用小學就讀。小學我是在膽怯與自卑中度過的,因為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貧窮,周圍同學所用的東西都超乎我的想象,我甚至沒見過課外輔導書。有一次,校長在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上發表講話,他可能是出於激勵學生的目的說到:“如果你們不好好讀書,以後就只能去撿破爛。”我聽了感覺無地自容,所以我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說話,我害怕大家知道我的父母就在撿破爛。有一天,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讓我們談一談自己的母親,我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家裡的貧窮,談到母親怎樣撿破爛、做家政賺錢養家,老師在班上朗讀了我的文章,並表揚了我,同學們沒有嘲笑,有的甚至對我表示了熱情和友好,這時候我才稍微變得坦然一點。我的數學成績一直很好,很少不拿滿分,因為我內心的早熟,對文字理解也不錯,所以語文成績也能達到中上。臨近畢業時,大家都在挑學校,想著怎麼進入好一點的中學就讀,我則沒有選擇,因為我不好意思向父母要考試費。我直接就近進入郴州市四中讀書,那時候也許是最差的中學,那年四中第一次設重點班,我進入了最好的班級。
2001年9月,13歲,我進入郴州市四中讀初中。那時候青春意識已經開始覺醒,也有了與人攀比的心態,但是除了學習成績,我沒有任何東西拿得出手,所以延續了沉默寡言、自卑害羞的性格。那時候班主任老師朱麗娟幫助了我,她是一個非常善於鼓勵學生的老師,她經常鼓勵我,並讓我擔任數學課代表,她讓我變得勇敢自信了一點。剛進入四中時,我不敢在課堂上站起來說話,一站起來我就感覺臉上發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面對女孩子,我更是說不出一句話,因為我的羞澀,有人甚至覺得我是女孩子,三年過去,我才慢慢地找回了生活的勇氣。這時候的我求知慾非常強,我經常在垃圾堆裡搜報紙和書籍來看,垃圾堆裡沒有像樣的書籍,有的只是殘章斷本,但這也豐富了我的語言和想象力,所以我的作文寫得很好。中考的時候我本來是想去郴州市一中,因為那是全市最好的中學,那年的分數線714分,我考了705分,就這9分之差需要交一千塊才能買一個入讀資格,對我來說任何需要錢的事都是不划算的。
2004年9月,16歲,我進入郴州市五中讀高中。我的中考成績在五中數一數二,所以五中免除了我的很多學雜費,父母對此非常滿意,我也為能夠分擔父母的壓力感到安心。這時候的我已經完成了蛻變,我已經完全適應了城市的生活,並能夠說一口流利的郴州話,我從一個農民子弟變成了一個城裡人。平時的我顯得自信而熱情,加上成績優秀,已經完全沒有了鄉土氣息,我甚至與同班同學談了一場戀愛,我看起來和其他同學沒什麼兩樣,甚至顯得很出色。但我的內心實際上一直守著一個祕密,這個祕密讓我不安,那就是我的父母從到郴州的那天,就一直在撿破爛度日,我牢牢守著這個祕密。每次向父母要錢是我最難受的時候,我感到無比愧疚,因為我知道這錢來之不易,可是自己又無能為力,所以我儘量避免向家裡要錢。有一次,學校組織數學尖子生去長沙比賽,我本來在候選之列,但我拿不出路費而放棄了這次機會,其實我非常想去,那次我向母親抱怨了一句“為什麼我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這應該給母親心靈留下了致命的傷害。高中三年過得很充實,但我並沒有覺醒,不知道努力去改變命運,最後高考並不理想,離重本線差了3分。
2007年8月,19歲,我進入湖南商學院就讀。高考分數離重本只有3分之差,我本來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學校,但是沒有任何人告訴我該選什麼學校,也沒有任何人告訴我該選什麼專業,所以我憑直覺選了湖南商學院,專業選了電腦科學與技術。就這樣我跟湖南商學院結緣,也和長沙結緣。大學生活的自由讓我如痴如醉:我如飢似渴地閱讀各種書籍,建築、心理學、旅行、散文、植物、地理等等,我看了非常多的書,這完善了我的世界觀;我熱愛籃球運動,經常打籃球,這讓我從高中跑不完800米,到大學1500米考試能拿第二名;但我在專業課上花的時間並不多,很顯然我花了太多時間在其他地方,所以專業學得馬馬虎虎。到了大三,我意識到自己馬上面臨畢業找工作,內心感到惶恐不安,在舍友的鼓動下,我選擇了考研。考研那一年,我異常專注,早上六點半起床,然後前往自習室學習,晚上10點回宿舍,就這樣準備了一年,終於得償所願:順利考上廈門大學的計算機系。
2011年9月,23歲,我進入廈門大學就讀。之所以選擇廈門大學,純粹是被它校園的美麗所吸引,一首校門口就是海的學校,實在太讓人嚮往了。廈門氣候舒適,風景迷人,充滿人文氣息,在廈門大學讀書的三年,是我最幸福的三年,女朋友(現在是我老婆)在廈門邊上班邊陪我讀書,我們度過了很多難忘的日子。這三年,我從優秀的同學們身上學到很多,他們聰明勤奮遠勝於我,而且思想獨立,專業而有遠見,我深刻意識到自己與優秀的差距,所以我看了很多專業書籍來彌補本科落下的缺憾。那時候我師從導師王其聰研究計算機視覺,在接觸計算機視覺後,我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一度以為自己會讀個博,然後從事計算機視覺相關研究。但是,研究生期間也做了很多浪費時間的事,導師讓我做了很多網頁和安卓相關的專案,我雖然有意見,但導師以不讓我畢業相威脅,這讓我不能專注於學術研究,更讓我對導師產生了反感,甚至對學術研究產生了反感。畢業後,我刻意不找計算機視覺相關的工作,為的是和導師一刀兩斷。
工作
2014年7月,26歲,我從廈大碩士畢業,前往福建福州銳捷網路工作,從事交換機嵌入式開發。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拿到工資,而且每月上萬,我感到無比的滿足與激動。在新員工訓練營裡,我像打了雞血,每天工作到凌晨兩三點,第一次考核的時候,我超越很多實習半年的員工,拿了第一名。在銳捷工作,我係統學習了交換機相關的軟硬體知識,進步也很快:由於交換機底層是LINUX作業系統,我把LINUX和SHELL梳理了一遍;由於我負責PHY驅動開發,就是讓各種埠如GT、SFP、SFP+等能夠跑資料,必須精通802.3乙太網協議,所以每天研究802.3乙太網協議文件;我閱讀了上10萬行的程式碼,並單獨負責銳捷RG-S5750系列交換機埠模組開發,銳捷RG-S5750系列交換機後來賣得很好。如果我不跳槽,可能會成為一名通訊專家。
2015年10月,27歲,我跳槽到深圳響巢看看(原迅雷看看)。這次跳槽一方面是為了遷就老婆,因為在福州她沒有任何朋友,而我加班又多,她非常孤單,想到她父母在東莞,她還有姐姐在深圳工作,所以她非常想去深圳工作;一方面我看到通訊行業變化慢、機會少,公司上升通道窄,有些10年的老員工還是普普通通的基層員工,所以我想尋求一份網際網路相關的工作。在響巢看看,我從事音視訊編解碼相關開發,即直播SDK的開發,因為要測試SDK的功能,所以也需要掌握IOS、安卓開發。在深圳,我確實感受到了網際網路的飛速發展:那時候直播如火如荼,我們本來有機會做出好的產品,但是領導無方,導致我們的技術根本沒有產生價值;2015年,我們曾經做過短視訊應用,但是產品思路不清晰,最後不了了之;2016年,VR和共享單車掀起了一場創業熱潮,深圳一夜之間被共享單車侵佔。
創業
2017年4月,29歲,我來到長沙創業。這次創業是受我的大學同學兼舍友文有為的邀請,那時候他拉我來是因為一個電商+遊戲專案,後來我們通過這個專案建立了長沙啟晗網路科技有限公司,主要做軟體開發,我出任CTO。第一次創業,我沒有什麼經驗,但是技術這塊由於我的以身作則,還算表現最好的,至於我們的人事管理是做得很爛的,這也給公司埋下了隱患。今年3月份,我們公司進行了擴張,員工最多達到了30人,但誰也沒想到那是我們最強盛的時候,接下來由於創始人理念不合、員工背叛,公司很快分崩離析,到5月份,短短兩個月之間,公司就被遣散。
2017年11月,那時候啟晗網路的業務比較穩定,文有為想著孵化一個新專案,於是創辦了“第一桶金學派”,願景很好,意在“幫助更多人更快賺到人生第一桶金”。通過一年多時間的摸索和積累,現在第一桶金學派已經確認了自媒體引流+線上教育付費的盈利模式,並且實現了盈虧平衡。現在我和文有為一起運營第一桶金學派,我們希望把它做成一個有影響力的網際網路品牌,幫助更多人獲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