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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佘凱文

來源|智慧相對論（aixdlun）

近日，美國一家殘障兒童學校使用電擊治療的內部視訊流出，受到了廣泛的關注。而國內“電擊治療”的新聞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用電擊治療網癮的楊永信，已經可以用“臭名昭著”來形容了，在今年10月份又傳出楊永信的網戒學校重新開門，不過之後當地衛計委出來闢謠說“並沒有”。

相比楊永信相傳已經關門的“電擊學校”，美國那家學校已經存在30年了，一直都在使用“電擊療法”來進行治療。

當這些“電擊療法”學校出現後，我忍不住會去想，是什麼原因使得這些“病人”需要被電擊？又是什麼原因使得這些機構採用電擊的方式進行治療？

從死刑手段到治療手段，電擊的跨度有點大

在100多年前，在愛迪生的公司一個名為夏努·布朗人在愛迪生的協助下發明瞭電椅，愛迪生是為了打擊競爭對手，證明交流電的危害性，一個本該判終生監禁的酒後失手殺人犯，在其介入下被判罰了死刑，於是那個可憐人成了死在電椅下的第一人，到1889年，美國紐約政府正式採用電椅為死刑工具。但是恐怕愛迪生也想不到在100年後“電擊”會成為一種醫療方式。

對比中美的使用電擊的這些特殊學校，可以發現“電擊”用來治療的都屬於“精神類疾病”，像美國這家被爆出視訊的波士頓特殊學校就是用“電擊”來矯正學生的暴力傾向、自殘行為和自閉症，而國內像楊永信之流則是用來治療所謂的網癮。

而在對於學校使用電擊來進行治療的態度方面，主要有兩個陣營，一個是以學校和家長組成的“支援派”，另一個則是由社會群體和學生為代表的“反對派”。

1、學校和家長為什麼會支援

首先學校是主導方，這類特殊學校為什麼會存在，主要是因為“電療”確實被證明有效於部分精神疾病，電擊療法主要用來治療嚴重的抑鬱症，尤其對伴有幻覺症狀或者有自殺傾向的抑鬱症患者有效。

但是，絕大多數抑鬱症患者並沒有達到需要接受電療的嚴重程度，不少人通過藥物治療、心理治療，症狀就逐漸好轉了。

除了治療抑鬱症，電擊治療還被用來減輕雙相障礙患者躁狂發作的症狀。偶爾，醫生也會對精神分裂症患者實施電擊治療，主要用來改善頻繁發作的情況，也用來緩解陰性症狀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不吃、不動、不說話的木僵狀態。

所以就出現了一批使用電擊來進行治療的特殊學校。

家長又是為什麼不顧社會批判的聲音，執意讓自己的孩子進入這類學校呢？在現實之中對於家長的指責不比對學校少，很多人想不通作為家長是要多麼狠心才會將自己的兒女放入這樣的學校。

通過了解中、美兩國的這些家長心態，可以看到家長們選擇這類學校其實也是別無他選，一位母親在接受CCTV採訪時說，當時他兒子喜歡玩遊戲，不學習，她很害怕孩子長大後沒有能力，但是作為家長她又非常無可奈何，只能選擇相信“網戒學校”。

而在美國的情況也是相似的，大部分家長都是說，當意識到孩子患有自閉症時，根本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在此之後，家長們瞭解到了有關“電擊”能治療自己子女的相關資訊，於是也無論外界風評多麼不好，這類特殊學校成了他們的希望。

2、社會和受治療者為什麼反對

那社會群體和受治療者為何不接受來著學校和家長們的“好意”呢？

無論是流出的視訊也好，還是經受過相關事情的孩子描述也好，其過程都顯得十分的不人道，光是聽著孩子們的喊叫和哭聲，就能想象過程是多麼的痛苦。

以之前楊永信的“網戒中心”來看，限制人身自由、稍有異常就電擊、使用洗腦的方式來控制家長和學生等等罪名。所以很多人認為他何德何能來為別人治療，需要治療的是他自己才對。

被治療者拒絕治療的原因就更加顯而易見了，就是“疼痛”，這種“疼痛”不光是在電擊到來時帶來的身體上的疼痛，同時還有心靈上的疼痛。

很多受過“電擊治療”的患者在事後都說“電擊治療”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心理陰影，在美國一名叫珍妮弗.姆森巴的女士在15年前曾接受過“電擊治療”，她回憶說“你做的每件事都會惹到他們，然後等待你的就是電擊，但他們卻以‘幫助別人’的名義在做這些事，已經15年過去了，我依然會做噩夢。”

就如《飛越瘋人院》中所描述的那樣，一個好端端健康正常的人，卻被懷疑成精神病，被羈押、被監禁、虐待，卻強制認為自己有問題。有病沒病最後都得懷疑人生——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電擊治療”是魔鬼還是偏見？

如果只是單純看上面的內容很多人都會認為電擊治療是荒謬的，可有意思的是在《科學美國人》與世界經濟論壇聯合釋出的2018年全球十大新興技術中，赫然就存在一種技術名為“電刺激醫學”。那麼關於“電擊治療”到底是魔鬼還是偏見？

上文有提到過，在醫學界確實存在使用電擊對精神疾病進行治療的方式，不過與這些特殊學校使用的方式存在很大差異。

在很久以前“電療”可能是野蠻的，會給患者帶來痛苦，但如今在實行之前會對患者進行麻醉，同時還會注射肌肉鬆弛藥物，患者在體驗電療後甚至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可是那些特殊學校的治療手段卻過於極端，他們不會對患者進行麻醉，他們的治療方式是以“電刺激厭惡療法”為主，所謂“電刺激厭惡療法”是指將治療者的不良行為與電刺激之間建立條件反射，一旦這一不良行為出現就予以電刺激，使被治療者產生厭惡體驗，不過將這種方法使用在未成年人身上是受到嚴格限制的。

這種“電刺激厭惡療法”手段很容易就讓我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就是訓練動物，在訓動物時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在動物做對後給與食物獎勵，而“電刺激厭惡療法”則是反過來，在學生做錯時給與懲罰。

再者，使用電擊治療精神類疾病的原理是，刺激大腦主管情緒的區域，以改變或者抑制患者某些情緒狀態。

而那些特殊學校顯然也沒有所謂的針對性區域，像楊永信，不管什麼狀態就是電擊太陽穴，成為了他所謂的獨門武器。

所以說，“電擊治療”本身並不是什麼魔鬼，只是被這幫使用者給帶偏了。

像“電刺激醫學”就被看成將替代目前的很多藥物，用來治療慢性疾病。例如，“迷走神經刺激”是來幫忙控制癲癇發作的，在治療之後約80%的病患，其癲癇可獲得某種程度的改善，40%的病人可以減少一半的發作，與癲癇手術相比，相對是比較安全與有較輕的副作用。

現在科學家們發現，通過電刺激迷走神經能釋放化學物質幫助調節免疫系統。這對患有免疫性疾病的患者來說是個好訊息，因為現有的藥物常常不起作用或者會帶來嚴重的副作用。由於迷走神經刺激只對特定的神經系統進行刺激，因此相比要通過全身並傷害目標以外身體組織的藥物來說，這是個更容易接受的療法。

還有像2017年末，美國藥監局批准了一項非植入式裝置，可通過耳後面板向顱神經和枕神經發送電流，可以緩解戒除類鴉片物質時的戒斷反應。

等等案例都說明了，“電擊治療”和“電刑治療”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對於使用“電擊”進行治療不需要一味地否定，在需要及正確的方式之下，“電擊治療”是完全可行的。

小結

最後，回到文章開頭，我們談論“電擊療法”對精神疾病有沒有效果之前，我們需要明確一個概念，在絕大多數的精神醫學教科書裡面，開宗明義就表示：精神醫學沒有“疾病”，只有“障礙症”，也就是“心理問題”。

而孩子們為何會出現“心理問題”，除去天生由腦損傷及遺傳引起的，大部分都是家庭環境所導致，相比使用任何的醫療手段去進行治療，在他們出現問題之前為何沒能避免，這一點更加值得深思。

另外，像“網癮”這類詞彙現在基本也見不到了，在如今這個網際網路世界之下，不上網的反而成了“不正常”，當年被當成“網癮少年”的那群人，現在打遊戲成了世界冠軍，並且還為國出征，所謂的“網癮”也成為了一個笑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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