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一揮間，Twitter 已經 15 歲了。15 年前，Twitter 還被叫做“微型部落格”。而今天，再用“微型部落格”來稱呼她顯然已經不合適了。僅今年，Twitter 就進行了一系列少有的大動作，不但讓自己復興起來，也讓自己的未來之路變得更加清晰。

2006 年的 3 月 13 日，今日的 Twitter CEO 傑克・多西（Jack Dorsey）和他的團隊成員正在進行一個名為“Odeo”的專案，也就是今天的 Twitter。8 天后（3 月 21 日），世界上的第一條“推文”（Twitter 訊息）誕生：inviting coworkers（邀請同事） 。

15 年來，Twitter 看起來大同小異。但如今，該公司準備超越傳統的“推文”業務，做出一系列改變，可能會在極大程度上改變人們在其平臺上的互動方式。

不再是微型部落格

在過去的一年裡，Twitter 顯著地拓展了使用者溝通的方式。先是引入了“Fleets”限時內容功能，挑戰 Instagram 和 Snapchat。這是一個類似“故事”（Story）的功能，24 小時後就會消失。此外，Twitter 還增加了語音推文，並開始嘗試 Spaces，一種類似於 Clubhouse 的實時音訊聊天功能。

還有更大的變化正在進行中：Twitter 最近還收購了時事通訊公司 Revue。這意味著 Twitter 將突破字元限制，進軍長篇內容市場。

另外，Twitter 還在醞釀面向群組的新功能。更重要的是，它還為想要在該平臺上賺錢的建立者推出了一系列新工具。核心產品就是“超級追隨者”（Super Follow），這是一種付費功能，允許使用者支付訂閱費，以換取獨家內容或優先訪問創作者。

同樣令人驚訝的是，Twitter 推出這些新想法的速度如此之快。多年來，Twitter 很少推出新功能，以至於“擴大角色限制”和“將明星換成紅心”都被認為是巨大的變化。

內外因素促使 Twitter 變快

Twitter CEO 傑克・多爾西（Jack Dorsey）在最近的一次活動中表示：“幾年前，我們可能需要六個月到一年的時間，才能將一項功能或一款新產品提供給使用者。”如今，15 年過去了，Twitter 急於改變人們對它創新緩慢的看法。

多年來，Twitter 一直在研究如何提高底層技術，這也在不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公司的增長。多西在最近的“分析師日”演講中表示：“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努力擺脫一些明顯的不足。這很大程度上是技術性的，還有一些是不正確的優先順序排序。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不得不走一條艱難的道路，優先考慮更少的舉措，從頭開始重建，這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些外部因素在內：一年前，Twitter 面臨著嚴重的問題，即它是否有能力經受住新冠肺炎疫情導致的財務影響。一家激進的投資者還試圖將多西趕出 Twitter，部分原因是公司缺乏創新。

商業時事通訊公司 Morning Brew（每天以電子郵件形式向用戶提供新聞簡訊）CEO 兼創始人亞歷克斯・利伯曼（Alex Lieberman）表示：“人們普遍認為，Twitter 在過去幾年裡沒有創新。”但利伯曼同時指出，Twitter 最近進軍音訊領域的舉措（即 Spaces），以及所釋出的一些新的貨幣化（變現）功能，展示出了該公司新的一面。

利伯曼說：“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這還是我們所認識的 Twitter 嗎’，因為我們從未見過 Twitter 有如此高的創新水平。”

變現潛力巨大

紐約大學商學院教授斯科特・加洛韋（Scott Galloway）認為，Twitter 的影響力很高，並吸引了大批富裕使用者，但使用者訂閱營收所佔公司營收的比例較低。這就意味著，Twitter 擁有極大的變現潛力。

加洛韋根據兩個指標，即 1）公司影響力及所吸引的富裕使用者數量；2）訂閱服務所佔營收的比例，將科技公司分為四種類型。

這其中，蘋果公司處於比較有利的位置，其產品和服務的價格較高，也吸引了使用者購買，無論是出於使用體驗，還是其他原因。顯然，這類公司的利潤是非常高的。

Spotify 和 AT&T 等公司，處於次級有利位置。他們的盈利能力也不錯，但沒有特別明顯的競爭優勢，無法為使用者提供獨特的體驗，所以往往要陷於價格戰中。

而像 Facebook、YouTube 和 Instagram 這樣的公司，他們雖然也能獲取足夠多的利潤，但需要獲取大量的使用者資料，可能引發一些問題，如隱私和虛假資訊等。

而 Twitter、Snapchat 和 Pinterest 等公司，他們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好，也吸引了大量有消費能力的使用者。但到目前為止，這些公司還沒有在很大程度上將他們轉變為付費使用者。

去年第四季度，Twitter 平均 mDAU（可變現每日活躍使用者人數）為 1.92 億人，而上年同期為 1.52 億人，上一季度為 1.87 億人。Twitter 預計，到 2023 年第四季度，mDAU 將至少達到 3.15 億。與 2019 年第四季度的 1.52 億 mDAU 相比，年複合年增長率約為 20%。

換言之，錢已經擺在桌面上了，但 Twitter 這些公司還沒有把它拿走。總之，這些公司沒有掌控他們所佔領的市場。當然，當企業準備向用戶收費時，還要保持住值得付費的狀態，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像一邊學英語一邊跳繩。

其實，不少使用者還是願意付費購買更好的使用體驗的，如免廣告，更優質的內容，更好的隱私保護等。

三種變現方式

當前，Twitter 正在其平臺上直接構建多種變現途徑。Twitter 產品副總裁伊利亞・布朗（Ilya Brown）說：“今天，我們面臨的挑戰是，雖然許多創作者都在 Twitter 上做廣告，這意味著他們在 Twitter 上建立了追隨者，並試圖讓人們關注這些內容。但基本上，他們目前的做法必須要把使用者引出平臺。”

布朗表示，雖然目前我們還不清楚這些功能（Twitter 正在開發的變現功能）將如何發揮作用，但我們的目標是，讓最具創造力和影響力的使用者留在平臺上，並與他們的追隨者互動。

布朗描述了 Twitter 使用者在平臺上賺錢的三種潛在方式：時事通訊（newsletter）、獨家內容和小費。

1、訂閱和時事通訊：

今年 1 月，Twitter 宣佈收購荷蘭時事通訊出版公司 Revue，旨在拓展業務範圍，併為在 Twitter 上釋出作品的作者提供更多的功能。Twitter 當時表示，希望讓作者更容易地與其讀者聯絡起來。不久之後，Twitter 為 Revue 增加了一個快捷方式。

此外，Twitter 還計劃更深入地整合時事通訊。布朗說，Twitter 可以直接在其平臺上提供訂閱內容，而不是利用 Twitter 為時事通訊“招攬流量”。當前，Twitter 正利用 Revue，將時事通訊整合到其服務中。

Revue 的服務，可以讓人們管理時事通訊的釋出和訂閱。Twitter 表示，將取消 Revue 的部分服務費，以鼓勵更多人創作時事通訊。相反，Twitter 將從通過 Revue 獲得的訂閱收入中提成 5%。

分析人士稱，Revue 對 Twitter 的部分吸引力在於，它可以幫助 Twitter 拓展廣告以外的業務，同時也能為 Twitter 上一些受歡迎的使用者提供了從粉絲那裡賺錢的途徑。

2、獨家內容：

這就是“超級追隨者”（Super Follow）的用武之地。但布朗說，這比僅僅“為推文付費”要微妙得多。相反，付費成為“超級追隨者”，將能夠訪問該建立者的內容。

布朗說：“也許有一些獨家內容是人們想要提前訪問或獨家訪問的。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一名攝影師、記者或諸如此類的人，你希望能在 Twitter 上釋出內容，並從中獲得報酬。”

創作者還可以為“超級追隨者”提供其他福利，這可能是僅限訂閱才能看到的推文、音訊 Spaces 或直接訊息。Twitter 的產品負責人凱文・貝庫爾（Kayvon Beykour）在“分析師日”演講中解釋說：“我們真的把它看作是一層織物，可以把 Twitter 上現有的所有功能和我們未來可能新增的新功能連線在一起。”

3、小費：

Twitter 沒有詳細說明，小費（Tipping）將如何運作。但 Twitter 已經表示，計劃“探索”這一功能。而且，已經有跡象表明，Twitter 可能正在努力將 Venmo、Cash App 或 Zelle 等支付應用整合到其產品中，允許使用者直接向創作者支付小費。

布朗對此表示，內建小費將與一些使用者當前使用 Twitter 的方式相一致。例如，我們經常會看到，有人在一條推文之後釋出一個“病毒式”表情包或笑話，並留下指向他們的 Cash App 或 Venmo 的連結。將來，這些應用程式可能會直接整合到 Twitter 的產品中，使其更加無縫。

布朗說：“如果使用者擁有一些能迅速傳播的東西，人們真的會喜歡它。在這種情況下，你會不會以某種形式的小費或諸如此類的方式獎勵他們？你並不是被迫這樣做，而是為了看內容，之後還會說聲‘謝謝’。”

此外，Twitter 近日還證實，正在測試“撤銷推文”功能。分析人士稱，預計只有付費使用者才能享受到該功能，儘管 Twitter 還沒有明確說明這一點。事實上，早在去年 7 月，Twitter 就開始調查消費者是否願意為一些特殊功能付費，比如“撤銷傳送”選項。

新產品的幕後故事

1、Twitter Spaces：

近期，語音聊天應用 Clubhouse 成為了社交使用者的寵兒，而 Twitter Spaces 就是 Clubhouse 的直接競爭對手。Spaces 目前處於測試階段，Twitter 本月中旬曾表示，計劃於 4 月份面向全球使用者推出 Spaces 功能。

對於 Spaces，Twitter 產品負責人凱文・貝庫爾（Kayvon Beykour）稱，Twitter 開發 Spaces 功能已經有一段時日，內部代號為“萬花筒”（Kaleidoscope）。

貝庫爾表示，當 Twitter 決定該關閉實時短視訊服務 Periscope（潛望鏡）時，從使用案例的角度講，Periscope 的某些方面還是值得保留的。這也正是 Spaces 被稱為“萬花筒”的原因，它就像一個多稜鏡，未來的表現形式，Periscope 的化身。

貝庫爾承認，Clubhouse 的迅速躥紅，加快了 Spaces 的開發進度。貝庫爾說：“ Clubhouse 團隊所做的一切非常出色。每隔五年左右，就會有人發現一些新的用例或機制，改變人們在數字平臺上的溝通方式，而 Clubhouse 就是音訊對話形式的開創者。我認為，這些東西不是某一個平臺所獨有的。

2、Super Follow：

貝庫爾稱，Super Follow 是 Twitter 正在開發的一項功能，尚未正式推出。它將允許創作者、有影響力的人，以及任何擁有 Twitter 賬戶的人，被他們的大量粉絲訂閱。因此，不僅僅是關注他們的推文，也可以“超級關注”他們，以獲得他們的特定內容。

貝庫爾表示，Super Follow 的開發背景是：多年來，人們在 Twitter 上建立了追隨者，但不得不通過 Twitter 以外的其他工具和服務，才能直接得到粉絲的支援（付費訂閱），並向訂閱者提供獨家內容。

相比之下，Patreon 和 OnlyFans 這些平臺都已經支援這樣的能力。從根本上講，就是幫助創作者賺錢，幫助創作者建立一種新型的關係，並與他們的粉絲“來回”交流。

貝庫爾稱：“我認為，在 Twitter 內部也建立這樣一種機制，無論是對建立者還是 Twitter 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如果你擁有吸引‘超級追隨者’的能力，就可以利用 Revue 向粉絲髮布時事通訊，利用 Spaces 與訂閱者互動，支援僅限於訂閱者的 DM（私信），以及僅限於訂閱者的推文。”

3、其他功能：

在“分析師日”上，Twitter 還分享了其他一些正在開發的新功能，包括

微社群、安全模式和 Birdwatch（小鳥觀察）等。

“微社群”允許使用者建立、發現和加入微社群，比如關心社會正義的使用者社群等。貝庫爾表示，Twitter 將在今年晚些時候開始公開測試這項功能。該功能是 Twitter 將使用者與他們關心的話題和興趣更便捷地聯絡起來，以促進使用者增長的一部分努力。

“安全模式”將自動檢測使用者何時開始收到他人的負面互動。根據 Twitter 展示的截圖，使用者可以啟用安全模式，以限制濫用或向他們傳送垃圾郵件的賬戶的參與度。貝庫爾說：“Twitter 不能或者不應該成為監管所有對話的審查方。不僅因為這很難衡量，還因為在很多情況下，Twitter 使用者建立並執行自己的社會規範和禮儀也很重要。”

“Birdwatch”可以藉助使用者的幫助，打擊社交網路上的虛假資訊傳播。貝庫爾說說：“Birdwatch 是一種高度可擴充套件的、類似於維基百科的模式，一個開放的貢獻者社群可以集體決定什麼時候應該在推文中新增背景介紹，以及背景介紹應該說些什麼。

期待 Twitter 未來表現

通過這一系列產品和服務，Twitter 預計，公司 2023 年總營收將至少翻一番，從 2020 年的 37 億美元增加到 75 億美元或更多。

有一件事似乎是確定的：Twitter 想要重塑自己。公司 CEO 傑克・多西稱：“為什麼我們不從‘人們為什麼不信任我們’開始呢？這可以歸結為三點批評：我們行動遲緩，我們沒有創新精神，我們不受信任。”

這些新功能將提升 Twitter 對使用者的吸引力，其結果就是，有更多的人加入 Twitter，從而推動使用者增長。與此同時，貨幣化也是一個趨勢。在使用者增長緩慢的前提下，付費服務不但能吸引創作者，也能推動 Twitter 利潤增長。

投資者似乎對 Twitter 的新計劃和目標印象深刻，這一系列訊息釋出後，Twitter 股價應聲上漲，預計將來還會繼續增長。由此可見，Twitter 或許能夠成功實現其既定目標，其未來表現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