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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住在山裡的小和尚,我把我的寺廟生活告訴大家[轉載之2]

  小師父的語錄:
  1.問:生死可以參透嗎?可以參透生死的還叫生死嗎?  
  施主為什麼要去參透生死?在生的時候想去參透死,只怕到死時也未必能參透。
    
  2.來什麼地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來的人

  3.心中有善念,在家人和出家人就沒有什麼區別  
    
  4.如果心中有鬼,在寺廟中也有鬼,如果心中沒有鬼,在地府中也沒有鬼
    
  5.問:是否吃蔥、蒜、素油?    
  雞蛋並不是素食,是半葷半素之物,蛋黃為葷,蛋清為素。佛經裡面的的葷字是念xun。不單指雞鴨,氣味燻人的蔬菜也屬於葷,蔥、蒜都是葷。長老們是不吃的。
    
  6.禪房的大小和華麗程度可能和修為是無關的。就好像個頭很大的山果未必會甜,掉在樹邊的小果子,其實已經熟透了。
  
  7.年輕的戒嗔也可以在網上寫故事和上過大學的施主們交流也許也是一個道理。 

關於寺廟生活的點滴:
  1.現在和尚上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很多寺廟都有不少電腦,我們還建了QQ群,叫佛法交流群,人很多的,後來有位施主給了我們100個QQ幣,現在已經是可以有200個人了,大部分都是其他寺院的師兄,也有幾個庵裡的師妹。

  2.請問和尚真的是戒欲嗎??有沒有男女情事的傳聞??謝謝解答!
  可以結婚的。不過現在不行。
  
  3.問:師父你好,請問如果我想受居士戒(優婆塞戒),需要有什麼條件?居士戒的具體戒律是什麼?謝謝!
  居士戒是在家人受的戒,比我們出家人受的戒要求也要低,居士有5戒:要求施主們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假話和髒話都不行)、 不飲酒。
  戒傲和五臺山的一個師兄約好了下象棋,需要用電腦,中午我在來吧。
  
  4.中午時間比較短,我們寺裡有5臺電腦,三位長老每人一臺,我們其他人合用其他的2臺,不能總佔用的,只能聊一會。    
  我這臺電腦速度有點慢,以前是智惠大師用的,最近買了新電腦,這個電腦就給我們幾個受過比丘戒的師兄弟用了,寺裡規矩沙彌是不能用電腦的,不過有時候他們也偷著用,師傅看到其實也不管。
  
  5. 問:聽說現在寺裡面狂有錢啊,你們是不是生活條件很不錯啊?配了幾輛車啊?你們寺裡面搞過那種騙人燒香、買東西的把戲沒啊?      
  有的大寺的廟產是比較多的,我們這裡是山區的小寺廟,沒有什麼錢的,這幾年旁邊開發了旅遊景點,有些遊客會佈施。  
  寺裡沒有車的,我們平時只在附近鎮上逛逛,遠的地方是不去的,別人看我們的眼光都比較怪,所以我們一般不上街。  
  我們寺裡燒香是不要錢的,有心就行。
  
  6.問:與時俱進啊。要本就不是和尚,要不六根怎麼還未清靜呢?什麼地方不去偏來天涯。
  來什麼地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來的人。

  8.請問和尚是不是也有工資的呢?還有就是你打算多少歲還俗呢?當初想當和尚又是為了什麼呢?能不能把你們的群號留給我呀    
  我們每個月也有你們說的工資的,不過吃飯都在寺裡的,用錢的地方很少,我一般都寄回家裡。
  寺裡有些師兄會還俗,不過我不打算還俗了,我想待在寺裡,我對外面的事情不太懂。  
  我們的群是非公開群,只有一些佛教的朋友才知道。
  
  9.問:那你一年能見幾次你的親人呢?可以回家探親嗎?
  一年可以回家1-2次吧。

  10.請問小師傅,你年紀那麼小怎麼就會想要出家的呢?你的家人對你出家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呢? 
  家裡沒有飯吃,我弟弟出生了,媽媽送我去出家,師傅開始不肯收的,媽媽和我磕了很多頭,就收了。
  
  11.小師傅,會功夫嗎?    
  我不會。我們寺裡沒有人會功夫。
  
  12.問:你覺得你們出家人和我們有什麼最大的區別麼?    
  心中有善念,在家人和出家人就沒有什麼區別
  
  13.問:你用不用手機啊?    
  我沒有手機,戒傲有,有事情的時候我用他的。
  
  14.問:現在要出家有什麼具體要求麼,我研究生學歷,29歲,會不會太大了?寺裡的和尚都修行佛法麼,像掃地僧和做飯僧也修行嗎?你在寺裡是幹什麼活的,你什麼時候能帶徒弟?
  出家和年紀無關,悟不在早晚,只在能否悟。    
  寺裡的事情都要做,我不能帶徒弟。
  
  15.師傅曾經給過我幾塊彩色玻璃,如果遮著紅玻璃看天,天就是紅色的,遮著藍玻璃看天,天就是藍色的。
  我師傅左手有點殘疾,如果你從左邊看他,他就是殘疾的,如果從右邊看他,他就是健康的。 
  很多事情也一樣,你想從哪裡看,就可以看到什麼樣的結果。  
  出家人也未必隔絕,我和師弟也看過還珠格格。
  
  16.問:你們學不學自然科學方面的知識, 還有能把你們日常作息來個流水的介紹麼?    
  師傅一般都會說一些,講一些道理,還有一些生活常識.

  17.問:小和尚平時主要有些什麼娛樂活動呢??  
  有幾個師兄們喜歡打籃球,我喜歡看書。
  
  18.我下午和師傅說了上網發帖子的事情,師傅沒有責怪我,同意我把寺廟裡面的事情告訴施主們,不過我們出家人喜歡清淨,所以我用一個相似的名字代替本寺本名,不是打誑語,寺名只是一個符號,知道不知道也無所謂。
  我們天明寺在小山區了,寺里人還算多,現在有二十幾個,十年前,也就是我當年進寺的時候只有八九個人,以前的香火錢只有吃飯的,最近附近的小山開發成旅遊區,所以進香的客人也比較多了,我們的電腦也是香客們捐的。以前只有2臺,是長老們用,今年他們又捐了3臺,所以我們也可以用了。   
  除了電腦,他們還捐了一些音響,有光碟,還有話筒,可以唱歌的,但是師傅不準唱,現在音響是放佛法光碟的。
  師傅每天早晨給寺裡的香客講佛法知識,我們都會去聽,除非香客非常多的時候。
  師傅非常會說佛法故事,我可以把師傅說的故事告訴大家,非常好聽的。    
  我進寺裡之前,只上過三年學,我們山裡的小學只有一個老師,後來老師嫁到縣城了,就沒有老師了,有錢的人家小孩就送去縣裡讀書了,我在家裡幫爸爸媽媽幹活。    
  後來有了弟弟,家裡的地也不多,基本不夠種的,媽媽就把我送到寺裡去了,寺裡的生活比家裡要好有些,現在當然更好些。
  師傅開始也不願意收的,不過媽媽讓我給師傅磕頭拜師,磕了很多個,師傅就收了。
  師傅上過大學,是我進寺後才去考的,佛學院的,我跟師傅多唸了很多書,大家問的很多很深的問題,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我每天都念心經和大悲咒,金剛經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研究透徹,再過幾年也許能領悟吧。
  有些俗家的書我也看過,比如天龍八部,這段時間我在天涯看了幾本小說,當然師傅都不知道的。
  
  19.我們寺裡的師兄包括師傅收的俗家弟子,都沒有叫戒色的,並不是說不應該戒色,而是確實沒有。
  師傅收的俗家弟子其實挺多的,每個都有法號,也有比較奇怪的,有位四十多歲的師兄叫釋戒菸,是他自己要求起的,當然戒菸也是應當的。
  
  20.問:你們那收不收女和尚呀?  
  學佛法不分男女的,如果要出家,那隻能去尼姑庵了,我們寺附近沒有尼姑庵,所以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在QQ群裡見過幾位師太,不過沒有好意思多聊天。

  21.有位施主問頭髮的事情,其實我們也不是天天理的,大概10-20天理一次,所以有的時候我的頭髮也長的挺長的,有法事的時候,我們會特意理一次。每次都是智恆大師幫我理,不過我們都不太喜歡他理,他理的不太好,有時候把頭都弄破了。
  
  22.問:佛學院要什麼人才可以去讀?    
  不太相同,多數都要有1-2年出家經歷和文化基礎的。

哲理小故事:
  7.好多施主問戒嗔頭髮的事情,其實出家人也是有頭髮的,只是比較短,戒嗔對頭髮的事情其實還相當在意的。
  有時候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留不住的,反而越發在意,而一些早已擁有的卻隨手放在一邊,等到失去了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在意的。    
  戒嗔十二歲就出了家,所以自十二歲以後的十年時間,頭髮都沒有超過半寸的時候。    
  寺裡負責剃髮的是智恆師父,在家人常說,做那行恨那行,其實也有例外的,比如智恆師父,在寺裡給人剃髮了二十多年,不但沒有厭倦,反而形成了嗜好,見到低輩分的小和尚們頭髮稍微長點了就看不去,一定要給他剃了。    
  技術這種事情,當然是越練越熟悉,不過還是有例外的,依然是智恆師父,二十多年理髮經驗,還是常常把我們的頭皮弄破,一來我們確實不太配合,在他手下動來動去的,二來給我們剃髮,只要求剃光了,也沒有造型設計的要求,所以沒法提升技術等級。    
  在小輩僧人眼裡,沒人比智恆師父更可怕,因為他眼睛總會盯著你的頭上看,本身我們頭髮也不多,還總人惦記著。    
  有時候在院子裡和師兄弟們閒聊,智恆師父從裡面走來,如果手中拿著剃刀,我們就會作鳥獸散,戒塵、戒痴這兩個小和尚跑的比“如來”還快。戒傲平時喜歡和幾位師兄一起打藍球,所以逃跑的速度也比戒嗔要快,所以,坐在剃刀下的人通常是戒嗔。    
  施主們如果有機緣來我們天明寺看到寺裡頭髮最短的和尚很可能就是戒嗔。    
  沒有頭髮不代表就不用洗頭了,每天晚上戒嗔都會洗頭,不過還用不上洗髮液,香皂就可以了,戒嗔頭髮最短,自然也是乾的最快的,有時候用毛巾一擦就幹了。    
  所以師父說,細細思考自己的短處,也許會發現它並不是一無是處。

哲理小故事:
  8.天明寺坐落的山叫茅山,很多香客以為這裡一定有道士,其實叫茅山的地方未必有道士,這裡只有和尚。    
  有山的地方就會有水,天明寺在山南的半山腰,轉到山北面,有一個三重瀑布。    
  所謂三重瀑布其實是一個瀑布,從山頂上流到山角的時候,被分成了三個。    
  有人說,山下的淼鎮的“淼”字就是源自這個三重瀑布,是否真有其事,無人考證。但我們稱這個三重瀑布為淼瀑。    
  茅山不高,也不陡峭,淼瀑的水流也不急,那怕在山腳下水花也只是在腳底附近形成細細密密的一層薄霧而已。    
  壯觀是一種美,涓涓細流是另一種美,淼瀑的水源是山水彙集而成,即使雨水少的的時節也不會乾涸。    
  有些香客喜歡我們這裡山泉水泡的茶,師父有時候會吩咐我們上山頂取水,寺裡其實是有自來水的,不過我們的自來水和淼鎮居民家用的自來水並不一樣,是用水泵從井水中泵上來的。    
  用井水或用山泉水給香客們泡茶本質上並沒有太大差別,不過香客們如果有特別要求,戒嗔還是會拉上小師弟戒痴、戒塵一起上山頂去取水,從山邊小路轉到山的背面正好是第二重瀑布的底端。    
  我們徑直上山取水,上去的是三個人,下來的通常只有戒嗔一個人,戒痴、戒塵這兩個小和尚只是假借取水的名義出來玩而已。    
  現在的季節正是山花爛漫之時,山間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很多,也有蝴蝶飛舞,但也不是什麼奇異品種,只是普通的白粉蝶。    
  無名的山,無名的寺,無名的水,野花,野草,白粉碟,便是小和尚戒嗔的生活之處。    
  山頂上的風一般要比山腰大許多,有時候一陣疾風吹過的時候,把很多花瓣吹起,山風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要吹向何處,甚至感覺不到吹來的方向,只是覺得風在身畔盤旋,帶著花瓣飛舞,花瓣久久不肯下落,良久才落於水流之中,順流而下。    
  昨天取水下山時,看見幾名旅客在二重瀑布的底端水潭中嬉鬧,有位年青的男施主還把頭埋於水中,暴飲甘甜的山泉山。    
  戒嗔也不便對他說,剛才戒痴還在瀑布上層小便過,既然是無關之人,何苦擾了他人雅興,再說童子尿也有一定的藥用價值。    
  轉到山路中段,看見一老者坐於路邊山石之上,臉上微有愁容,戒嗔上前詢問。    
  老人家告訴我,聽說淼山有一種奇豔的草,特來尋覓,可是尋遍了整個山都不見蹤影,所以心情鬱悶。    
  師父說,老施主專注尋求奇草,而忽略了山邊美景,無得卻有失。

哲理小故事: 
  9.有位姓杜的施主開了一個雜耍班,常年在附近幾個鄉鎮之間走動巡演,如果不下雨,雜耍戲每隔十天都要來淼鎮一次。
  淼鎮是個小地方,娛樂活動也不多,每次演出團經過淼鎮的時候,就是鎮上最熱鬧的時候。    
  雜耍戲班表演是在鎮東邊的空地上,沒有帷幕隔著,觀眾來來往往看或者不看都是自願的,即便是給錢不給錢也沒有強求。    
  戒嗔和師弟們去鎮上買東西,也不自覺的選了雜耍班來鎮上的日子,有時候我們站在人群的後面,遠遠的看節目。    
  小鎮裡的雜耍班並沒有什麼過人的技巧,可能是好奇,又可能是相當隨意自由的制度,所以即使節目並不太精彩,每當節目結束的時候,圍觀的鎮民也報以熱烈的掌聲。    
  當然雜耍班也有拿手節目,也就是在節目的最後,表演空中懸繩過人的節目,類似於大家說的“走鋼絲”。    
  就在這個節目中,很多勞累了一天,忙碌了一天,爭議了一天的鎮民得到了些許快樂。    
  戒嗔每次看節目的時候,都可以看到另外一位姓李的施主,李施主在鎮上開一家小店,家境殷實,在鎮裡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了。    
  圍觀的鎮民中就只有這位李施主不快樂,每當鎮民掌聲雷動之時,只有他愁眉不展。
  終於有一天,戒嗔忍不住問了李施主,為何獨自不樂?    
  李施主說:“我在想,他為什麼不掉下來?”  
  戒嗔回答他:“施主,你又何苦為難自己呢?”    
  師父說,一個人心情好壞,很大程度和心態有關,寄望別人從空中下落得到快樂的人,怎麼可能得到真正的快樂呢?
  
哲理小故事: 
  10.每個人都有犯戒的時候,出家人有時候犯戒的次數比在家人還多,因為在家人沒有什麼需要遵守的戒律。  
  所以用不同標準去衡量一件事情,產生的結論似是而非。    
  一個人名字其實和行為是無關的,叫戒嗔的有時候會犯嗔戒,叫戒傲的也有驕傲的時候,叫戒痴則常常痴迷,就是師傅那位叫戒菸的俗家弟子也沒有把煙戒掉。    
  天明寺唯一不會犯戒的就只有戒言,戒言並不是啞巴,它是智恆師父養的一條土狗,它不會說話只會叫,有時候狗能做到的事情,人確難做到。    
  戒言很胖,有香客根據戒言的體型質疑我們寺里人一定偷偷的吃葷,否則狗怎麼可能那麼胖。其實戒言確確實實是和我們一起吃素長大的,而且偏愛吃胡蘿蔔。    
  其實每個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用一知半解的思想得出的結論,也未必是正確的。    
  我們也沒有去向香客解釋戒言很胖和吃葷並沒有必然的聯絡,因為你去向他解釋的時候,他反而又可能去想,你可能是心虛,要不為什麼特意來解釋呢?    
  戒嗔其實還有一個丟東西的毛病,還好寺裡地方並不大,翻來翻去總能找到,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只能請戒言幫忙了。    
  戒言雖然也能找到東西,不過行動也不神速,可能吃素長胖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虛胖的。    
  閒來無事時候,戒言和戒嗔會在坐寺門邊上的山石上,遠望山下景色。    
  香客臨門之時,常常會拉著戒嗔問事,戒言則在腳下轉悠。    
  有時候長老在側,香客便會撇下戒言和戒嗔直接向長老問事,戒言和戒嗔依然似無人之時一樣,坐於石上。    
  有次香客問長老,我如何提高自己的修為?    
  長老回答,如果施主眼中並不只有那位看起來身份最尊的人,而是把兩人一狗都看在眼裡,修為自然提升了

11.茅山最有名的景點就是三重瀑,清澈的山泉水,流水中隨波而動的花瓣,舉目仰望天空,這裡自有一份通透。    
  有位老施主說,在這裡古樹下,找塊山石席地而坐,閉目養神,耳畔只有潺潺流水之聲,聽聞飛蟲空中振翅之聲,或是採蜜歸宅的蜂兒。眼未睜,但依然可以看到柔若無物的花瓣從與瀑布相連的小潭中居住的魚兒頭頂掠過。    
  老施主說,心中美景止於此,如果再追逐花瓣最後飄到了何處,是否化成花泥去護花了?反而不美了。    
  三重瀑雖美,確不是戒嗔最喜愛的地方,戒嗔喜歡帶著本書,去寺右側的一塊很大山石旁,靠在樹旁翻經閱卷,偶有落葉被山風吹落,落於經文之上,信手取來,夾於書中做為書籤。    
  這裡無水無花,只有獨特的幽寂,也許這就是戒嗔愛此處的原因。    
  戒傲性格於戒嗔大大不同,不似佛門中人,喜歡多動,戒嗔時常想拉著戒傲一起來此處修為,只是戒傲從來不肯來。    
  到是有次戒言叼了戒傲的布襪跑來找戒嗔,戒傲追到此處。    
  那次戒傲也學著戒嗔一樣在樹下修行,只不過看了一小會就忍受不住又去打球了。    
  戒嗔不解向師父請教,為什麼如此清淨的場所卻無法平復戒傲的躁動的心?    
  師父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幽寂的山石旁並不是戒傲心中的歸宿,戒嗔,你自顧自己的修行,隨他去吧.

12.茅山上可不似山下小鎮那樣,夜晚還有燈火,山上總是黑漆漆的,這裡人煙一直不旺,所以山間小路也是又窄又陡。每逢晚間的時候,我們便很少出門。    
  天明寺有時候也會留宿一些香客,有位姓陳的施主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如果用晚間乘取的山泉水泡茶,其味更清香,師父雖然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但還是吩咐戒嗔這晚去山上取水。    
  戒塵小師弟也和戒痴一樣愛動,這晚也要求師父允許他和戒嗔一起出門,戒嗔手中拿著一盞香客佈施給寺裡小燈,小燈的造型和寺裡很久以前用過的煤油燈一樣,不過現在已經是用電的了。    
  外在的東西一直沒有變,不過裡面的確實變了很多。    
  愛動的還有戒言,我們出門了一會才發現,它原來也跟在了身後,我們三個在夜色籠罩的山路上行走,鼻際有淡淡的花香,這種香味其實在白天也一直存在,只是被光亮中被忽略了,到了夜晚反而在不經意間體會了出來。    
  有逐光的飛蛾也在湊趣,繞燈而舞,草叢中點點光亮,是夜行的瑩火蟲為小燈添彩。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怪異的叫聲,戒塵在身後忽然問:“師兄,這是什麼聲音。”    
  戒嗔也無從回答,平日這個時分戒嗔正在寺裡,很少留意外面的響動。    
  戒塵又問:“會不會是老虎?”    
  茅山上從來沒有有老虎出沒的傳聞,戒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戒塵。    
  戒塵彷彿有些害怕,從後面抓著戒嗔的手,手心都是汗珠。    
  戒塵問:“如果老虎來了,我們怎麼辦?”    
  戒嗔回答:“如果老虎來了,有戒言保護我們。”    
  戒塵仍然不放心,在我們取水的路上不斷和戒嗔討論,戒言是否能對付的了老虎這個問題?    
  戒嗔想了很久,也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告訴戒塵,戒言是可以對付老虎的。    
  回到寺裡,戒塵又忍不住去問智緣師父同樣的問題。    
  師父說,在無所事事的山路上,去討論一個想象出來的威猛生物和一個吃素長大的土狗之間誰更強大,確實是一個打發時光的好方法.

13.從來沒有點評過自己寫的故事,有些故事自己體會出來可能更有滋味。    
  中午的故事很多人以為我是反擊,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最後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想讓想聽故事的朋友們不在為了戒嗔去做爭議。    
  晚上的故事其實就是一個值得不值得的故事,天涯雜談中的一個小帖子,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有興趣每天光上十分鐘、二十分鐘來聽聽戒嗔說說故事,其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每件事情都不一定是那麼值得深思考的,有時候曲解了,反而誤人,發貼人的目的可能很單純,但是想多了,就會有很多想法。    
  我們不會一直在無所事事的山路上行走,有那麼多閒暇時間去爭論,老虎與狗之間誰更強大這個問題,為了這個帖子花費很多時間真的不值得,如果讓自己不快樂可能就不值得了。    
  小和尚的小故事仍然會繼續,喜歡聽的施主們,記得一定要戒嗔,至少我是不會在意很多事情的,所以如果有爭議,請大家不用迴應了。    
  快樂才是第一位,本貼目的只在於此.

15.智惠師父未出家的時候曾經是一名教語文的老師,他出家的時候帶來了很多書,大部分都不是什麼佛經,可能是那時候塵緣未了吧,久而久之,這些雜書都堆到了戒嗔的床下。    
  這些書也不是無人光顧,有些有好學之心的老鼠在裡面坐窩,時常翻閱。    
  早晨起床時候,襪子上又多了一個洞,可能是被未讀過禮儀篇的老鼠咬的吧。      
  這段時間是放假期間,也是天明寺裡最忙的時節,平日裡常常一個香客都沒有的小寺廟,現在香火是最旺盛的時候。    
  昨天寺裡來了一位中年的女施主,她已經是第三次來天明寺了,來過天明寺三次的香客其實很多,而她前二次來寺裡間隔的時候也很長了,不過戒嗔卻記得她,因為她以前來的時候,都是寺裡沒有香客的時候。    
  讓人影響深刻的,一定是特立獨行的,而不是湊趣而來的。    
  女施主拜完佛之後,要拉著戒嗔說話,寺里人少,香客又多,不過戒嗔也不願意讓她失望,還是陪她聊了一會。    
  女施主有個兒子,用女施主的話來說就是很不成器,女施主三次來寺,第一次是為了他求學,第二次是為了他求職,第三次則是為他求姻緣。    
  女施主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只是拉著戒嗔數落兒子的不是,從五歲一直講到二十五歲,百味神態,各戒俱犯。    
  戒嗔在她的嘮叨聲中只聽了一個字,你聽到了嗎?

  淼鎮東邊有位姓孫的老施主,他是一名木雕藝人,手藝還算不錯。
  天明寺香客中,有很多人希望可以從寺裡請佛像回去供奉,師父便請孫老施主為寺廟做九十九尊佛像。
  過了幾個月,孫老施主把他製作的佛像送來寺裡,戒嗔把這些佛像擺放在佛堂中,卻左看右看總覺得有一尊佛像好像與眾不同,顯的格外的精緻。
  戒嗔忍不住問戒傲和戒塵,結果他們也有同樣感覺,戒嗔想,會不會是戒嗔向他倆詢問之時,誤導了他們呢?
  正好智恆師父路過,戒嗔便讓智恆師父看看佛像,結果智恆師父也一眼認出了那個與眾不同的佛像。
  戒嗔心中有了疑惑,會不會是鎮上有其他的高超木雕藝人制作了這個佛像呢?
  戒嗔把這尊佛像留了下來,第二天,孫老施主來寺裡的時候,戒嗔便拿出佛像向孫老施主詢問佛像的事情。
  孫老施主看了佛像後,忽然笑了。
  他說,這尊佛像確實是他做的,在為我們寺裡製作佛像期間,有位姓丁的女施主向孫老施主訂購這尊佛像,說是想送給她城裡的女兒,孫老施主也有一個女兒,非常體諒丁女施主的心思,所以在製作這尊佛像的時候,特別的用心,丁女施主因為其他的緣故,提早去了城裡,所以佛像一直未取,孫老施主就把這尊佛像隨同其他佛像一起送到了寺裡。
  於是戒嗔把這尊佛像重新放回佛堂,在這佛堂之上,在九十八尊為生計而做的佛像之中,確實應該有一份用心完成的作品。

16.有施主說,戒嗔的故事類似於雜誌上的心靈雞湯式文章,實際上戒嗔是吃素的,這些故事永遠不會是心靈雞湯,最多也就是心靈蘑菇湯。    
  很久以前戒嗔一直想問她一個問題:“為什麼當年有人願意收養弟弟,而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上山?”    
  每年見到她,只有一兩次,每次見到她都想問,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理由讓戒嗔不能張口。    
  這個問題,困惑了戒嗔很久,不敢問寺裡的師父們,因為不想從那裡得到答案。    
  曾經想換上在家人的衣服找個不認識施主問問答案,也許在家人對俗事的理解可能比出家人還要強。最後也沒有去,即便是去了,有多少人認出戒嗔是和尚呢?    
  出家人被塵緣困惑是不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呢?其實不奇怪,如果依照經文做標準,或者是件奇怪的事情,但如果依照你做標準,或許只是一件小事了。    
  你我之間差別只不過一個字而已!    
  深夜也曾常常難眠,偷偷摸出床下出家人不應該看的書,尋找答案,一本二本,一無所獲。    
  以為靜心打坐可以得到答案,也未有得,戒嗔一直以為自己修行不夠。    
  有一天在寺裡看電視,這裡訊號不好,不像鎮裡已經用了有線,只能收到幾個臺,雪花點也很多,不過聽到電視中有人在問:“你想知道什麼答案?”    
  在禪房中沒有領悟的答案在這裡終於找到了,那一刻戒嗔不再困惑,在不能改變結果的事情面前,答案顯然已不重要。    
  沒有恨了,是否就真的空了?為何在雪地中為她奔跑?原來還有愛!    
  無惑了嗎?當然還有,只是戒嗔已經把它們藏於心底了!    
  也許不去尋求解脫的人,才能真正解脫!

17.淼鎮上有一個姓張的小施主,平日偷雞摸狗的事情做的很多,名聲很壞,有次偷了鎮上一位老施主家的雞,一直被追打到山上。    
  這段時間,戒嗔經常能在寺前看到張小施主的身影,回去告訴戒傲他們,每個人都憂心起來,天明寺裡的廟產並不多,那些香爐、木魚什麼的,就是被偷去也沒有用途。    
  唯一擔心的就是戒言,肥肥嫩嫩的容易遭人惦記。    
  每當張小施主在寺前出現,寺裡的大小和尚就趕快拉著戒言,生怕被偷了去。    
  一日、二日、三日,危險終未來臨,戒言還在寺裡吃著胡蘿蔔,戒嗔忍不住靠近張小施主看個究竟,原來張小施主只是在山前尋覓一種野菜。    
  本應寬容的和尚原來也會用偏見看人,是否每個人心裡總覺得自己微微的與眾不同,高雅點,清高點,就像當和尚的以為自己可能比世人脫俗些,實際事到臨頭,還不是一樣。    
  沒什麼比認識自己更值得去做的事。    
  算算髮貼也有十天了,每天信手寫上幾個長長短短的故事,這一日,算術一直不好的戒嗔,掰手指算算,竟然已經算不過來,藉助了腳指頭,才發現原來已經講了十八個之多了。    
  小山上,瀑布前,青石上,有小和尚盤腿而坐。    
  在那個轉身之後,坐在三重瀑前小岩石上給大家講故事的小和尚忽然不見了,空蕩蕩的青石上,彷彿不曾有人來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