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戰國策》記載，季樑為了勸諫魏王放棄攻打趙國的念頭，於是便講了下面這則故事：『我在太行山下遇到一個趕著車向北走的人，告訴我說他要去楚國。我問他：‘你要去楚國，為什麼要向北呢？’ 他說：‘我的馬好。’我說：‘您的馬雖然好，但這不是去楚國的路啊！’他又說：‘我的路費很充足。’我說：‘你的路費雖然多，但這不是去楚國的路啊！’他又說：‘給我駕車的人本領很高。’他不知道方向錯了，趕路的條件越好，離楚國的距離就會越遠。』這便是“南轅北轍”的由來。

這使得我不禁想起了“選擇永遠比努力更重要”這句話。往大了說，一個公司如果跟不上時代的發展，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就會成為整個行業的陪葬品。這樣的例子是不勝列舉的。在數碼相機發明以前的膠捲時代，柯達無疑就是膠捲的代名詞。2000年，柯達的傳統影像部門銷售利潤曾經達到143億美元的巔峰。這幾乎是2001年佳能數碼相機業務利潤的10倍。然而，隨著數碼時代的到來，柯達卻一次又一次做出了錯誤的抉擇，痛失了轉型的機會。最終，不得已於2013年向法院提交了破產申請，甚至要靠出售1100項專利來償還債務。作為行業的奠基者，其結局不免令人唏噓。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如果企業正處在最輝煌的頂點上，誰又會相信“盛極必衰”這樣的怪論呢？但另外一個同柯達命運非常類似的企業諾基亞卻恰恰應驗了這句話。作為數字行動電話領域的頭號選手，諾基亞曾經連續15年位居世界手機市場第一位，2000年，諾基亞的市值是蘋果的24倍。在2006年，諾基亞更是創下了讓手機廠商豔羨的72.8%的全球市場份額。然而，隨後的一年便成為了諾基亞的分水嶺。彼時，安卓系統已經問世，諾基亞卻仍然死死抱著塞班不肯放手。到2009年第二季度，蘋果的當季銷售收入達到了48億美元。而恰巧同是那個季度的諾基亞財報中披露，其虧損卻高達8.34億美元。曾經的業界領跑者被競爭對手遠遠地甩開，淪為三流角色，許多觀察家都不免對此嘆息扼腕。

往小了說，如果一個行業正處在起飛階段，朝氣蓬勃，勢必會成就一大批所謂的“成功者”。因為，這樣的一類行業能夠給你提供的機遇和可能都是無限的。就像有人說：當龍捲風來的時候，豬都能上天。相反，如果你所處的行業正逐漸沒落，那麼即使你再怎麼優秀、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跟大勢相抗衡。就像一輛即將到站的列車，無論是身份多麼尊貴的乘客，也必須要下車。

不久前，中興42歲研發負責人因被公司辭退而墜樓喪生的事件再次挑動了大眾的視線。什麼中年危機啦、程式設計師的心理抗壓能力啦等等各種看待這個問題的視角引發了一波又一波的討論。當然，也有人試圖從通訊行業的整體沒落來看待這個問題。某公眾號文章中就評論說：“對於一個處在衰落期的行業，尤其是一個在快速爆發之後逐漸衰落的行業，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在這個行業裡面的所有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通訊行業的整體沒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時至今日，即使作為普通老百姓大約也能夠回憶起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所描繪的小康生活場景。而那時的“電話”還基本上都是指有線電話。再後來“大哥大”變為了成功人士的標配。儘管——它不僅體積大攜帶不便，而且動輒上萬元的價格在那個年代更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然後，數字行動電話在2000年左右迅速普及，那個時候簡訊、彩信、WAP上網這些東西更是讓行業迎來了又一波風潮。現在春晚拜年都是紅包搖一搖，而往回倒退個十年，央視春晚的口頭語還是“簡訊請傳送至某埠”。

彼時的通訊行業確實可以說就和今天的網際網路一樣，欣欣向榮、如日中天。短短十年時間，便成就了像華為、中興這樣的立足本土、走向國際的通訊巨頭。那個時候能夠在這樣的企業謀得一份營生，確實也是不少大學畢業生的心儀選擇。因為這意味著你一畢業就可以拿到高於同齡大學生兩三倍的工資，30出頭就年薪百萬，而且買房買車的速度也遠遠甩開同齡人幾條街。這在彼時確實是不錯的選擇。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享受了行業上升期帶來的各種紅利，就要為行業下行期的陣痛做好準備。而這個世界上是根本沒有一種行業是又能給你高於同齡人兩三倍的起薪又能給快速上升空間公司氛圍一團和氣還能讓你快樂工作到60歲的。”

2009年，北電網路宣佈破產。曾經的行業巨頭一時間轟然倒塌。其實，那些年份，整個行業的不景氣已經開始漸漸顯現。以諾基亞、愛立信為首的外資企業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開始裁員了，而中國當時是裁員的重災區。“很多人加入華為不是因為喜歡華為，完全是因為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如果一個行業光景好，你哪怕在一家地方被不公平地對待了，你出去也能再找個地方工作。正是因為一個行業不行了，你才哪怕哀求都希望能留在公司，因為你知道你出去就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特別是到了今年，所有通訊行業都進入了寒冬模式。如今通訊行業的利潤已經比紙還薄。” 原本指望著5G商用能夠再帶來一波行情，但恐怕也是遙遙無期。如果是彼時的通訊行業就和今天的網際網路一樣，那麼今天的網際網路是否會再次重蹈通訊行業的覆轍呢？這個話我可不敢斷言。但是行業大佬們已經紛紛表過態了。2016年在烏鎮舉行的世界網際網路大會上，百度創始人李彥巨集就表示：“移動網際網路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未來的機會在人工智慧”。

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因為錯誤的選擇只會讓你的努力付諸東流，而只有正確的選擇才會讓你的努力變得更有價值。但是我們又不能否認，有些人確實是屬於一條道走到黑的主。他們往往鮮有關注大勢的變換，即使被動地得知也是依然故我，不願做出與時俱進的調整。而另外一部分人，拒絕調整的動因，則是因為患得患失，或者更直接的說是畏懼改變所帶來的挑戰。

所以，人們做出任何選擇都是可以被解釋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選擇既產生強者，也產生Loser。有人回首往事、笑看風雲，也就自然會有人因為一事無成而慨嘆蹉跎歲月。決定命運的符咒其實就握在你自己的手裡，問題就在於作為一個替自己全權負責的當事人，你該如何選擇。

最後將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勝選演講中的一段送給各位：“This victory alone is not the change we seek.It is only the chance for us to make that change. And that cannot happen if we go back to the way things were.（我們所追求的改變並不僅僅是這次的勝利。這僅僅是我們開始改變的機會。而如果我們回到以前的老樣子的話，改變就永遠不會發生。）”

（本文完）

*配圖與正文內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