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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三年半,Uber 自動駕駛致死案「安全員」發聲:希望得到公正的審判

Uber 的自動駕駛致死案,至此已過去了四年。在常規的認知中,事故原因似乎也已定性 —— 由於車內的安全員分神從而釀成大禍。如今,當事人 Rafaela Vasquez 公開接受採訪,首次提到了一些鮮為人知的細節。或許,除了她自身,Uber 以及亞利桑那州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Rafaela Vasquez,她是全球首起自動駕駛致死案的安全員。沉默了三年半時間,Vasquez 選擇現身談及她在那起事故中所經歷的一切。

在近七個小時的交談中,她積壓已久的情緒也終於得到釋放。只是,Vasquez 仍無法平靜地面對因車禍所造成的傷害。

她曾處輿論漩渦中心。人類與技術的「博弈」以生命作為代價,她是自動駕駛時代第一個承擔這種痛苦的人。

一方面,這起事故給整個行業都敲響了警鐘;另一方面,這起事故也正不斷淡出人們的視野。

通過這篇文章,新智駕試圖去還原這場波及甚廣的悲劇背後的鮮為人知的故事。以下是外媒報道的原文,新智駕作了節選以及不改變原意的編譯:

飛來橫禍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司機。”

當警察找到 Rafaela Vasquez,並詢問她是否是事故的肇事人時,她說:“我是一位安全員。”

▲當事人 Rafaela Vasquez

2018 年 3 月 20 日晚,身為 Uber 安全員的 Vasquez,駕駛著一輛沃爾沃 SUV 自動駕駛車。穿過公司車庫時,牆上的一幅海報映入 Vasquez 的眼簾,畫中的司機邊開車邊低頭看手機,旁邊印著一行字提醒著:It Can Wait(寧等三分,不搶一秒)。

21: 15 時,機械般的重複駕駛工作,已讓 Vasquez 略感疲憊 。

這條位於亞利桑那州區的路段,之前她跟著測試車已經反覆跑了 72 遍。“不過是尋常的一天。”隨後,Vasquez 便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車輛行駛到了城市中心區和沙漠區之間的荒涼路段。

此時,Uber 系統識別到前方 5.6 秒外有一個不明物體,但報警系統並沒有向 Vasquez 發出任何提示。計算機不知道如何定義前方的物體,在「車輛」和「其他」之間反覆猶豫。

在距離檢測物件 2.6 秒時,系統終於給出了識別答案:自行車!而 1.1 秒後,又切換到「其他」選項。但剎那間,再次落回到「自行車」。

最終,系統在反覆計算後做出了一個決策:嘗試讓車輛繞過它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車禍已經發生了。

在撞擊前的 0.02 秒,車輛仍以 62 km / h 的速度往前衝,Vasquez 此時絕望地抓住方向盤。0.2 秒後,系統終於有了反應,它提醒 Vasquez:該減速了。

撞壞的自行車在人行道上刮出一道 7 米長的劃痕。一位穿著深色衣服的女性痛苦地蜷縮在地上。Vasquez 立刻撥打了 911。

漫長的兩個小時裡,Vasquez 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斷地詢問傷者的最新情況,最終得到了讓她愧疚一生的訊息:因傷勢過重,受害者去世了。

這次事故中 Uber 的測試車處於完全自動駕駛模式,是世界上第一起自動駕駛汽車致死事故

這場車禍,也被業內視為:本可以避免的悲劇。

自動駕駛汽車被研發的初衷,便是通過技術去解決各種不安全地駕駛行為。相關資料顯示,一個多世紀以來,自動駕駛技術已基本可以應對人類開車時會出現的常規失誤。

“這將是整個行業的滑鐵盧。”Vasquez 提到。她也因為這起事故瞬間深陷全球範圍內的輿論漩渦之中。

她很焦慮。她無法界定責任歸屬、也不清楚安全員具體的職責所在。

“我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無力,”Vasquez 告訴警察,“ 這不是我所期望的。”

來自亞利桑那州的「溺愛」

“亞利桑那州歡迎 Uber。”該州州長 Doug Ducey 一直希望引進一些高科技公司到他的轄區之內。

同時,他也及時下發了幾項利好政策,包含讓 Uber 和 Lyfts 得以進入鳳凰城最大的機場開展業務、允許相關公司在亞利桑那的公共道路上測試自動駕駛汽車等。

於 Uber 自動駕駛而言,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

當時,Uber 執行長 Travis Kalanick 將自動駕駛出租車業務視為一場生存之戰,尤其是與谷歌的決鬥。

2015 年年初,Uber 業務增長已現疲態。為此,Uber 從卡內基梅隆大學的機器人部門挖走了 40 名專家,建立了 Uber Advanced Technologies Group 公司,希望它能為 Uber 注入自動駕駛的生機。

2016 年 12 月,在 Uber 拒絕測試許可後,加州撤銷了它的測試車註冊。幾個小時後,Ducey 在推特上吶喊:“Uber,加利福尼亞可能不想要你,但亞利桑那永遠歡迎你!”

第二天,Uber 的沃爾沃自動駕駛 SUV 便開向了亞利桑那州。

在行業認知裡,自動駕駛車輛行駛的里程,是演算法活力的關鍵之匙

因此,在整個 2017 年,隨著亞利桑那州逐步成為 Uber 最大的測試站點,公司要求 KPI 一再加碼 —— 先是數十萬英里測試里程,然後是數百萬英里測試里程。

很快,Uber 的 40 輛汽車便在亞利桑那數千英里的郊區投入執行。安全員每天輪班執行多達 8 個班次,他們需要在自動駕駛系統有偏差時即作出糾正。

“完成這個 KPI 十分困難。”培訓安全員的前僱員 Jonathan Barentine 表示,“但我們只能加速跑。”

到 2017 年底,Uber 對外宣稱,每週自動駕駛車輛可測試 84000 英里。此外,監管機構當時幾乎是完全放任的態度。

自動駕駛政策的主要制定者 Bryant Walker Smith 告訴媒體,亞利桑那州或將因為自動駕駛而備受關注:要麼是非常成功的運營經驗;要麼就是非常慘痛的車禍事故。

他一直髮出提醒,“這種程度的放任是十分危險的。”

安全員減少至一個

一方面,亞利桑那州對 Uber 放權太多;一方面,Uber 也在不斷給安全員放權。

在路測的頭幾個月裡,Uber 會安排兩個安全員一起工作。兩者分工明確,主駕駛位的人提示前方道路情況,而副駕駛位的人則在電腦上逐一確認系統對相關物體的檢測情況。

一旦預測到即將有碰撞發生,駕駛座上的員工也可以立刻接管車輛,後期再將行車記錄上交公司。

2017 年秋天,Uber 宣佈將改變測試計劃:每輛車只配備一個安全員

有人提到是因為技術越來越好了。但業內人士認為,隨著自動駕駛部門每年的花銷遞增,Uber 當然希望將勞動力成本延伸到更多里程,儘管 Uber 一直否認成本是其中的決定因素

為此,業務部門只得跟著公司要求,急忙重新培訓安全員單獨管控汽車的能力。

負責人 Jonathan Barentine 表示,單個安全員的工作模式只適配於更成熟的系統版本,這樣可以儘量減少人類接管車輛的次數。

安全員卻對獨自看管汽車感到不適應。他們需要通過安裝在中控臺的平板電腦輸入車輛的效能反饋,而整個工作期間,沒有同伴的提醒和交談來對抗機械性工作帶來的疲憊感。

並且,自動駕駛模式下,車上長時間沒有“第二雙眼睛”的監督,安全員們很難抵擋手機的誘惑。

但 Uber 一位主管卻表示,99% 的管理層希望這個“減員”計劃能繼續下去

Uber 的相關工作人員偶爾會追溯抽查,隨機挑出一些車輛的行車記錄儀檢視。但由於日程安排繁忙和里程數急劇增加,抽查並不頻繁。

Vasquez 的主管後來告訴調查人員,他從未檢視過 Vasquez 在工作時的視訊。公司也沒有實時盯著安全員,“我們不希望他們認為自己是被監視的。”

▲Elaine Marie Herzberg 的墓地

但是,無論是監管人員還是安全員,都面臨一場與自動化的西西弗斯式戰鬥:系統越智慧,人就越不需要參與;但越少的人蔘與,就越難集中注意力

包括之前因未能專注工作被解僱的 Beltran 也認為,失誤部分原因是公司決策造成的。“如果車裡有第二個人,我們絕對不會在開車時開小差。”

2018 年 3 月 13 日,也是事故發生前五天,Uber 自動駕駛卡車部門的運營經理 Robbie Miller 向公司高管和律師傳送一封郵件。Miler 抱怨道,汽車部門的一些司機並非訓練有素,之前幾乎每隔一天就會有車輛損傷報告。

他敦促該公司,務必在每輛車上安排第二名安全員。同時他還認為,“大幅削減車隊規模,將顯著降低 Uber 自動駕駛部門捲入事故的可能。”

五天後,Vasquez 從車庫出來,開始第 73 次環遊斯科茨代爾環線。

那天晚上她在路上的 39 分鐘裡,系統只要求她接管了車輛一次,持續幾秒鐘。“還是發生了,我們...... 殺人了。”如前文提到,之後車禍還是發生了。

“我不能給出法律評判。”警察告訴 Vasquez,“但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交通事故。”

他說,警察的記錄儀正在執行,一切都將“公開進行”。他同時警告,任何改變資料的企圖都是犯罪行為。

凌晨時分,Vasquez 先是回到了 Uber 總部,而後開車回家。肇事車輛被拖到警察局。

▲警方和 Uber 代表人的電子郵件

真相到底是什麼?

當晚的事故發生後,Uber 員工幫助警方拿到了事故車輛的行車記錄儀以及儲存卡 ,這在之後的調查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根據錄影顯示,自動駕駛車輛行駛過程中,Vasquez 坐在駕駛座上但偶爾低頭凝視自己的右膝,視線離開路面的平均時間為 2.56 秒。在事故發生前的一段路,她的視線離開路面最長時間超過 26 秒。

在一次 5 秒鐘的低頭分神後,由 Vasquez 負責的這輛沃爾沃最終撞向了受害人 Herzberg。

Vasquez 起初對警方的公開立場感到安慰 —— 時任坦佩警察局長的 Sylvia Moir 曾向《舊金山紀事報》透露,“任何方式(無論是自動駕駛還是人為駕駛)都很難避免這起事故。Uber 可能不會受到指控。”

隨後,Sylvia Moir 便收到了大量“極度憤怒”的郵件,指責警察局與“殺人犯”同謀。迫於民眾壓力,警方還公開了事故前的行車記錄儀錄影,這也為 Vasquez 後來的日常生活帶來了巨大的困擾。

為了進一步調查事發當時的情況,警方要求 Vasquez 上繳手機,包括一臺黑色外殼的工作手機以及一臺金屬外殼的個人手機。

調查結果顯示,事故發生前幾分鐘,Vasquez 並沒有接打電話或是傳送簡訊,但不排除用 Netflix、Hulu 和 YouTube 看視訊的可能性。

Vasquez 強調,當晚工作時,她的個人手機放在身後的錢包裡,工作手機置於副駕駛座位附近;工作期間,她時常低頭關注安裝在中控臺的 Uber 平板,抬頭髮現受害人時已來不及剎車

不過,警方調取了當晚 Vasquez 手機中流媒體應用程式的資訊,進一步發現:YouTube 和 Netflix 在事故發生前後的幾個小時內均未檢測到動態。

但在兩個月後,Hulu 的法律團隊報告稱,事發當晚 9 點 16 分之後,Vasquez 的個人手機開始播放選秀節目 The Voice。該節目於 9 點 59 分關閉,而事故發生在 9 點 58 分。

案件的調查持續了很久。去年夏天,Vasquez 的兩位新律師為其辯護道:Vasquez 當晚確實在用 Hulu 播放 The Voice—— 但她沒有看,她在聽。這是被允許的事情。

這讓警方感到迷惑,“如果她一直在看路,這次碰撞完全可以避免。”

此外,Hulu 僅安裝在 Vasquez 的個人手機上,即帶有金屬外殼的手機,但行車記錄儀顯示,Vasquez 曾將具有黑色外殼的工作手機放置在靠近自己右膝的位置(也就是她時常低頭凝視的範圍),這部手機裡沒有 Hulu。

儘管調查結果與當初 Vasquez 的供詞有出入,但律師堅稱,Vasquez 低頭是工作所需,她是無罪的。

至今,也沒人知道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Uber 的「補救」

這場悲劇發生的第二天,媒體紛紛進行了報道,專家們則抨擊亞利桑那州寬鬆的監管環境,呼籲全國暫停自動駕駛測試,並表示“自動駕駛的發展一定會造成死傷”。

為推動自動駕駛發展付出良多的 Doug Ducey 州長震怒,親自寫信給 Uber 執行長 Dara Khosrowshahi:“我的首要任務是保障公共安全。”

由於公開的行車記錄儀錄影引起了大眾的恐慌,Uber 配合了 Doug Ducey 的要求,暫停了自動駕駛汽車測試

此外,Uber 還進行了技術反省,對車禍和 Uber 的安全做法進行自我評估,並建立了一個安全顧問小組,其中包括一位 NHTSA 的前任管理員。

那幾天,Uber 的領導層、坦佩警方和 NHTSA(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和 NTSB(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的聯邦調查人員聚集在一起討論事故調查進展。

期間,Uber 代表團聲稱,自動駕駛系統識別到了受害人,但事故的最終發生是因為 Vasquez 工作出現了失誤。Vasquez 當時並不在場,但她很快察覺到,公司主管對自己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甚至不允許她出席公司的重要活動。

事故發生十天後,Uber 同意為受害人 Elaine Herz­berg 的丈夫和女兒 Christine Wood 支付賠償金,大概是幾百萬美元

Christine Wood 沒有自己的房子,她與母親 Elaine Herz­berg 常常在事故地點附近露營,她們在經常在那裡亂穿馬路,事故發生後,相關部門在該地區增加了更多禁止穿越的標誌。

Christine Wood 還透露,其母親曾因毒品罪在縣監獄服過刑。Elaine Herz­berg 去世時,她的血液中檢測出含有甲基苯丙胺,這是冰毒的有效成分,被列為第一類精神藥品。

帶著 Uber 給的和解金,Elaine Herz­berg 的丈夫和女兒在梅薩的牧場裡買了一套房子,遠離那個危險的地段。

幾個月後,Elaine Herz­berg 的媽媽和兒子也收到了來自 Uber 的和解金。

隨著和解的達成,Uber 避免了承擔民事責任。至於刑事責任,事故發生一年後,亞利桑那州的一名檢察官宣佈,該州不會對 Uber 提出刑事指控

事故發生兩年後,即 2020 年 8 月,馬里科帕縣檢察官將針對 Vasquez 的證據提交給大陪審團。這就是有且只有 Vasquez 被指控因自動駕駛汽車導致行人死亡而被起訴的原因。

Vasquez 的辯護團隊表示,通過協助警方進行調查,Uber 有可能對調查進行了引導,將責任推卸給 Vasquez 。

這樣的結果也讓一些 Uber 員工感到震驚和慚愧 —— 大家欠 Vasquez 一個更好的監督環境,“Uber 工程師應該要為軟體 bug 負責,不能簡單把責任歸咎於方向盤後面的那個人。Uber 必須知道這樣的悲劇是有可能發生的。”

不幸的 Vasquez

現在,只有 Vasquez 處在法律的煉獄中。

Vasquez 曾與 Uber 商量,要求公司支付刑事辯護律師費用,主管同意了,但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她也一直在等待律師做點什麼,畢竟,如果「使用危險工具殺人」的罪名成立,她將面臨四到八年的監禁。

Vasquez 不想再體驗那種噩夢一般的生活 —— 她曾重罪入獄近 4 年。

Vasquez 出生在馬里蘭州郊區,她的母親在她 3 歲時死於心臟病,所以她由父親撫養長大。

不過,她的父親是一位嚴格的天主教徒,同時是曾在越南服役的海軍陸戰隊中士,他對自己兒子 Vasquez 所展現出來的女性氣質感到憤怒,並嘗試了各種干預措施,比如“祈禱同性戀者和軍人遠離同性戀者”。

從天主教小學、到足球隊、到軍校,Vasquez 一路被欺負,甚至曾遭到兩名牧師、一名教練和一名治療師的性虐待。Vasquez 說,她曾在三年級時第一次嘗試自殺。

二十多歲的時候,Vasquez 遇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男朋友,並參與了該男友策劃的一場搶劫案,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後來的十年裡,她的心理健康狀況日漸衰弱並投入到治療中。

2015 年,Vasquez 決定她需要強迫自己走向人群,所以報名為 Lyft 和 Uber 開車。兩年後,她看到了 Uber 自動駕駛部門的廣告。

2017 年夏天,Vasquez 飛往匹茲堡參加為期一週的新兵訓練營,學員們需要學會將手和腳懸停相應的位置,同時也要學會迅速接管車輛,犯錯的人將在一週內被淘汰。

Vasquez 晉級了,並飛回坦佩市接受更多培訓,努力在公共道路上測試自動駕駛汽車。這讓她難得地高興起來,“感覺就像生活重新開始一樣。”

但如今,她卻因為這個選擇陷入了另一個泥潭。

事故的發生給 Uber 帶來了不小的打擊,2018 年底投入使用自動駕駛出租車的計劃跳票,大量員工被解僱。Uber 表示,Vasquez 在 2018 年也收到了遣散費,但沒有透露具體金額。

除了對法律最終審判結果感到焦慮,Vasquez 的生活也受到了嚴重影響。為了不讓人們認出她,Vasquez 已將頭髮拉直,也改掉了用彩繩織辮子的習慣;當不得不去便利店時,她會提前做好心理建設再直衝進去。

甚至,新冠病毒的來襲,讓她送了一口氣 —— 可以名正言順地戴上口罩。

過去這沉寂的幾年裡,Vasquez 不是沒有試過去申請其他的工作,但結果不盡人意。

目前,她正在照顧正在接受癌症治療的父親,由於經濟壓力太大,她放棄了自己的寵物狗,堅持多年的心理健康治療也中斷了。

在鳳凰城郊區,Waymo 已經能夠提供完全無人化的自動駕駛運營活動,而 Vasquez 正駕駛著一輛已經老化的轎車進入辦公園區 —— 經過三年半的公開沉默後,Vasquez 與記者談論了她的經歷。中途她很擔心路人會認出她,她的腳踝處還佩戴著笨重的監視器。

就在採訪後的一個月,Vasquez 的父親去世了。她悲痛欲絕,也對案件審判感到更加絕望。

回顧一路走來,Vasquez 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被背叛了,因為起初每個人都站在她這邊,甚至警察局長。現在情況卻恰恰相反。

但當閱讀完網路上針對自己的尖酸刻薄的評論後,她自問自答道,“我能得到公正的審判嗎?可能並不會。”

今年二月,最新的裁決下來了:案件即將進入審判階段,且沒有新的大陪審團(此前,Vasquez 的律師曾提議要該召集一個新的大陪審團)。

有專家表,Vasquez 的律師可以在審判中提出他們對證據的看法 —— 除非 Vasquez 選擇完全避免這樣做,“Vasquez 也有可能會尋求認罪協議,如果她被判有罪,可能會減刑。”

不過,專家也認為,審判的結果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亞利桑那州對過失殺人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