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道，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汙吏危害更大。” 曾幾何時，北大中文系知名教授錢理群在一個公開場合說的這段話，至今迴音不絕，餘響難息。

實際上，錢理群有所不知的是，在一座與自己所處北京遙相呼應的南國廣州，一位企業管理諮詢界的行者，好像故意在與前者作對：其竟然以日本稻盛和夫的阿米巴理論作為管理創新切入口，以自創的“分算獎”為工具，帶領數百位清一色碩士研究生學歷以上的諮詢師，十年來如一地行走在全國各地企業老闆與員工中，為商界提供了一批又一批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他就是廣州柏明頓管理諮詢集團掌舵人胡八一博士。

初識胡八一，是在湖南懷化市龍頭藥業連鎖懷仁健康產業集團——柏明頓管理諮詢集團正在輔導的一家阿米巴落地客戶企業。“如果一個店面前年的銷售額1000萬，去年達到了1500萬，你們可能高興，但老闆卻哭笑不得。因為他增收500萬，額外增加的成本費用卻是520萬。”胡八一扳著手指頭，跟該企業一群帶著問題與困惑回到總部探討的店員們，算著明細帳。“阿米巴本質是人的進一步解放，通過制度創新，把你們變成極致的利己主義者，甚至一個個懂得斤斤計較、善於討價還價的老闆，能夠以更加主動、理性、全面的思維來經營管理店面，而不是以前被動的打工者身份。”

“當了巴長後，你們將有更大權力，比如人事招聘權、商品調價權、選貨權等，但也要承擔更多責任，尤其是要對店面純利負責，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只負責銷售額與毛利。”胡八一說，阿米巴經營模式中合格的巴長一定要學會一手拿槍桿子，一手拿算盤。“要根除以前的等靠要思想，懂得因應商圈、政策等外部環境變化，將坐銷變行銷，咬定純利不放鬆。還要學會做簡易阿米巴經營報表，做好數目字管理，根據市場變化隨時做出主動調整。”

在胡八一眼裡，阿米巴管理培育的其實是經濟學意義上的理性經濟人，即一個真正懂得如何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人。但個體過度理性，往往會帶來集體非理性。為此，在“分算獎”的工具理性外，柏明頓及時提出了“成人達已”的價值理性，以給到阿米巴們一定程度的有效制約。

“錢理群意義上的精緻利己主義主要指的是一種損人利己的零和甚至負和博弈，好比魯迅先生說的‘完美的蒼蠅’。柏明頓諮詢公司倡導培育的精緻利己主義，則是一種成人達己式的正和博弈，即魯迅意義上的‘有缺陷的戰士’。”胡八一認為，人類本來就是上帝不完美的創造，只是有限理性與有限道德，或者說一半天使一半惡魔，這也是為什麼日本企業教父澀澤榮一提出“左手論語，右手算盤”，稻盛和夫提出“敬天愛人”理念與情懷的根本原因。“但對於中國社會現實來說，兩位老人要求的境界如果暫時可能有點高，那麼成人達己的原則，應該是我們每個中國人都能夠做到的吧。如果這一點做不到，就不要做人，更不要說經營阿米巴了。”

同時，剛性制度也要跟進。總部權責利的下放，並不意味著管理層沒事可做了。相反，由於要以一種更加縝密而又開放的結構化思維，處理好純利與毛利、銷售額，進而也是短期經營與長線經營的動態平衡關係，阿米巴管理諮詢這就要求總部管理人員必須在制度、組織、戰略上作出適應性的系統性改造，以滿足作為神經末梢的終端門店，從市場各方及時傳遞過來的消費者最新需求，甚至逐漸在引領需求上取得主動性。

更戲劇性的是，在企業內部各個價值鏈以及價值主體之間，傳統的科層組織、行政指令性的級差關係也將逐漸冰釋，而代之以市場、半市場性的契約關係：店長“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可以拒絕總部一些他們認為不合時宜的行政指令；柏明頓認為，店員可以把自己的親戚招進來，開夫妻店，甚至可以考慮承包、經銷等更鬆散的合作方式；採購、生產、行政等部門也將根據自己的特點及公司戰略需要，變成各種責權利更加清晰的“成本巴”“質量巴”“戰略巴”等。

循著這種邏輯，萬類霜天競自由，胡八一想像著也信念著，只在不出其他變數，未來的懷仁健康產業集團及其他經過柏明頓阿米巴梳理過後的企業，將異曲同工地，變成凱文凱利意義上的“失控性”的生態型平臺，其貌似混亂無章實際規則有序，貌似嘈雜紛擾實則生機勃勃，貌似群龍無首實際上總讓人感覺有“一隻從大量愚鈍的成員中湧現出來的手，控制著整個群體”，不斷提升著企業效率，創造著神奇。

實際上，柏明頓阿米巴落地管理的基本原理，是通過企業責任權利下沉，以及基本經營管理知識和哲學的賦能，換取員工人性、人格與智識上的升維，把以前企業流水線上零部件式的機械工業人 、原子經濟人，復活、升級為自覺、自為、自律、自強的社會人、自由人，真正地解放員工生產力，為企業形成自下而上的適應性創新能力提供一種制度保障。

畢竟，企業的很多問題看似複雜，但歸根究底都是源於人，解決的根本也在於人。而建立在一群非理性經濟人基礎上的企業，好比植樹于波濤之上，非常危險。偽君子比真小人可怕，無知比無能更可怕，違逆人性不如順應人性，因此，“要他幹”不如“他要幹”，阿米巴落地輔導只需配以一定的健康價值觀與科學方法論，扶其上馬，再送一程，剩下的就是其相對獨立自主、自負盈虧的天地。

事實上，現代科學已經證實，金字塔其實並不是一群奴隸建造的，而是一群歡快的自由人。新常態下的中國企業群體，正處於由外延性增長向內涵式發展轉型升級，其高屋建瓴同樣需要一群新型自由人來奠基，一群能夠一定程度掌握自然、社會、人性與企業經營管理基本規律，從而能夠穿越亂石嶙峋的必然王國，走進自由王國的理性經營人。

作者：饒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