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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哲學簡史學習筆記

最重要的 上帝 靈魂 永不 一個人 文學 實用 同仁 自己的

1、哲學的任務是什麽?我在第一章曾提出,按照中國哲學的傳統,它的任務不是增加關於實際的積極的知識,而是提高人的精神境界。

2、《世說》有一則說:“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訪徨,詠左恩《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世說·任誕》)

3、《世說》另一則說:“鐘士季精有才理,先不識嵇康,鐘要於時賢之士,俱往尋康。康方大樹下鍛。向子期為佐鼓排。康楊槌不輟,傍若無人,移時不交一言。鐘起去。康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鐘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世說·簡傲》)

鐘會來拜會嵇康,嵇康正在家中打鐵。竹林七賢的另一個人,向秀此時正在給嵇康拉風箱,三人一言不發好一會兒,鐘會轉身要走,嵇康說了那句話。鐘會回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意思就是想聽的,想看的都聽到了,看到了,當然該走了。兩個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就是如此簡單,鐘會代表的是身後的司馬氏集團。嵇康的這種不合作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二人的態度互相已經心知肚明,自當無需多言。此後鐘會也就對嵇康起了殺心。

4、《世說》另一則說:“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舊聞桓子野善吹笛,而不相識。遇桓於岸上過,王在船中,容有識之者,雲是桓子野。王便令人與相聞雲:‘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桓時已貴顯,素聞王名,即便回、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世說·任誕》)   他們不交一言,因為他們要欣賞的只是純粹的音樂美。王徽之要求桓伊為他吹笛,因為他知道他能吹得好;桓伊也就為他吹,因為他知道他能欣賞他所吹的。既然如此,吹完聽完以後,還有什麽別的要交言呢。   《世說》另一則說;“支公好鶴。住剡東峁山,有人遺其雙鶴。少時,翅長,欲飛。支意惜之,乃鎩其翮。鶴軒翥,不復能飛,乃反顧翅,垂頭,視之如有懊喪意。林曰;‘既有淩霄之姿,何肯為人作耳目近玩!’養令翮成,置使飛去。”(《世說·言語》)   阮籍(210—263年)、阮鹹是叔侄,都是竹林七賢中的人。“諸阮皆能飲酒。仲容至宗人間共集,不復用常杯斟酌,以大甕盛酒,圍坐,相向大酌。時有群豬來飲,直接上去,便共飲之”(《世說·任誕》)

  支遁(314—366年)對鶴的同情,諸阮對豬的一視同仁,說明他們具有物我無別,物我同等的感覺。要有風流的品格,這種感覺也是本質的東西。要成為藝術家,這種感覺也是本質的東西。真正的藝術家一定能夠把他自己的感情投射到他所描繪的對象上,然後通過他的工具媒介把它表現出來。支遁本人也許就不願意做別人的玩物,他把這種感情投射到鶴的身上了。雖然沒有人說他是藝術家,可是在這個意義上,他正是個真正的藝術家。

5、精神修養的方法:

佛家的最終目的是教人怎樣成佛。怎樣成佛,是那個時代的人最關心的問題。新儒家的最終目的是教人怎樣成為儒家的聖人。佛家的佛與儒家的聖人,區別在於,佛必須在社會和人世間之外提高精神修養,聖人則必須在社會關系之內提高精神修養。中國佛學的最重要的發展,是企圖降低佛教固有的出世性質。禪宗說:“擔水砍柴,無非妙道。”說這個話,就是這個企圖接近成功了。但是,如我在前一章所說的,他們沒有把這個話推到邏輯的結論,就是“事父事君,亦是妙道”。當然,原因也很明顯,如果他們真地這樣說,他們的教義就不是佛家的教義了,他們就不用出家了。   怎樣成為聖人,是新儒家的主要問題之一,周敦頤的回答是“主靜”,他又進一步說“主靜”就是“無欲”的狀態。他的第二篇主要著作是《通書》,在《通書》中可以看出,他說的“無欲”,與道家和禪宗說的“無為”和“無心”,是基本一樣的,可是,他用“無欲”,不用“無為”、“無心”,這表明他企圖撇開佛家的出世性質。若就這些名詞來說,“無欲”的“無”,並不如“無心”的“無”那樣地概括一切。

  《通書》中說:“無欲則靜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明通公溥,庶矣乎!”(《周濂溪集》卷五)。

6、新道家.盡管是道家,卻認為孔子甚至比老子、莊子更偉大。他們認為,孔子沒有說忘,因為他已經忘了忘;孔子也沒有說無欲,因為他已經無欲於無欲。《世說新語》記載了裴徽與王弼(輔嗣)的一段這樣的“清談”。王弼是玄學的大師之一,他的《老子註》、《周易註》,都已經成為經典。這段談話是:

  “王輔嗣弱冠詣裴徽,徽問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何耶?’弼曰:‘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言必及有。老、莊未免於有,恒訓其所不足。’”(《文學》篇)這個解釋,也就是《老子》第五十六章中“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意思。

7、秦國征服六國,靠的是以法家哲學為基礎的殘酷無情的精神,這在對內控制和對外關系中都表現出來。秦朝亡了以後,人人就譴責法家的苛刻,完全不講儒家的仁義道德。武帝於公元前140年就宣布,凡是治申不害、商鞅、韓非以及蘇秦、張儀之學的人一律不準舉為賢良做官(見《漢書·武帝紀》)。   法家如是變成秦的替罪羊。在其他各家中,與法家距離最遠的是儒家和道家、所以很自然地發生了有利於儒家、道家的反作用。漢朝初期,所謂“黃老之學”的道家,實際上十分盛行。例如武帝的祖父文帝(公元前179一前157年在位)就深愛“黃老”;大歷史家司馬談在其《論六家要指》中對道家評價最高。   按照道家的政治哲學來說,好的政府不要多管事情,而要盡可能少管事情。所以聖王在位,如果他的前王管事過多造成惡果,他就要盡量消除。這恰好是漢初的人所需要的,因為秦朝造成的苦難之一,就是管的過多。所以建立漢朝的高祖劉邦率領他的革命軍隊,進入秦朝首都長安的時候,就與人民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除此以外,秦朝的苛法全部廢除(見《史記·高祖本記》)。漢朝的創建人就是這樣地實行“黃老之學”,雖然實行了,無疑是完全不自覺的。   所以道家哲學正好符合漢初統治者的需要,他們的政策是除秦苛法,與民休息,使國家在長期的耗盡一切的戰爭後恢復元氣。到了元氣恢復了,道家哲學就不再適用了,而需要一個進一步建設的綱領。統治者們在儒家學說中找到了它。

  儒家的社會、政治哲學是保守的,同時又是革命的。它保守,就在於它本質上是貴族政治的哲學;它又革命,就在於它給予這種貴族政治以新的解釋。它維護君子與小人的區別,這一點是孔子時代的封建的中國所普遍接受的。但是它同時堅決主張,君子與小人的區別不應當像原先那樣根據血統,而應當根據才德。因此它認為,有德有才的人應當就是在社會居於高位的人,這樣是完全正確的。

8、成己的同時,一定要看到還要成人。不管成人,也就不能成己。這是因為,只有通過人倫,即在社會領域內,才能盡其性。這就回到孔子、孟子的傳統了,就是為了成己,必須行忠、恕,即行仁,這就包含著助人。成己,就是盡其性,即盡其受之於天者。助人,就是贊天地之化育。完全明白了這些意義,就可以與天地參。完全明白了意義,就是《中庸》所說的明;如此與天地參,就是它所說的誠。   為了達到與天地參,是不是需要做非常的事呢?不需要。僅只需要做普通而平常的事,做得恰到好處,而且明白其全部意義。這樣做,就可以達到合內外,這不僅是人與天地參,而且是人與天地合一。用這種方法可以達到出世,而同時仍然人世。後來的新儒家發展了這個思想,並且就是用這個思想攻擊佛教的出世哲學。

  這就是儒家的方法,這種方法把人的精神提高到同天的境界。它與道家的方法不同,道家的方法是通過否定知識,把人的精神提高到超脫人世間的“彼”此”分別。儒家的方法不是這樣,它是通過推廣仁愛,把人的精神提高到超脫尋常的人我和物我分別。

9、《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第一章)情感完全沒有發生的時候,心的活動就無所謂太過、不及,而恰到好處。這是中的一個例子。情感發生了。而無所乖戾,這也是中,因為和是中的結果,中是來調和那些搞不好就會不和的東西的。   以上是就情感說,所說的也適用於欲望。在個人行為和社會關系中,都有些適中之點,作為滿足欲望和表現情感的恰當的限度。一個人,一切欲望和情感都滿足和表達到恰當的限度,他的內部就達到和諧,在精神上很健康。一個社會也同樣,其中各式各樣的人的一切欲望和情感,都滿足和表現到恰當的限度,這個社會的內部就達到和諧,安定而有秩序。

  和是調和不同以達到和諧的統一。

10、儒家者流蓋出於文士。   墨家者流蓋出於武士。   道家者流蓋出於隱者。   名家者流蓋出於辯者。   陰陽家者流蓋出於方士。 法家者流蓋出於法述之士 既入世而又出世。有位哲學家講到宋代的新儒家,這樣地描寫他;“不離日用常行內,直到先天未畫前。”這正是小國哲學要努力做到的。有了這種精神,它就是最理想主義的,同時又是最現實主義的;它是很實用的,但是並不膚淺。 11、道家認為,聖人對萬物的自然本性有完全的理解,所以無情。可是這並不是說他沒有情感。這寧可說是,他不為情所憂亂,而享有所謂“靈魂的和平”。如斯賓諾莎說的:“無知的人不僅在各方面受到外部原因的擾亂,從未享受靈魂的真正和平,而且過著對上帝、對萬物似乎一概無知的生活,活著也是受苦,一旦不再受苦了,也就不再存在了。另一方面,有知的人,在他有知 。

12、道家認為,聖人對萬物的自然本性有完全的理解,所以無情。可是這並不是說他沒有情感。這寧可說是,他不為情所憂亂,而享有所謂“心靈的寧靜”。如斯賓諾莎說的:“懵懂無知的人不僅由於外界的各種因素而焦躁不安,以至永不得享受心靈的寧靜;他還對神和萬事都懵懂無知,活著也是受苦;一旦不再受苦了,也就不再存在了。另一方面,有知的人,在他有知的範圍內,簡直可以不動心,而且由於理解他自己、上帝、萬物都有一定的永恒的必然性,他也就永遠存在,永遠享受心靈的寧靜。”(《倫理學》,第五部分、命題XLⅡ)

這樣,聖人由於對萬物自然本性有理解,他的心就再也不受世界變化的影響。用這種方法,他就不依賴外界事物,因而他的幸福也不受外界事物的限制。他可以說是已經得到了絕對幸福。這是道家思想的一個方向,其中有不少的悲觀認命的氣氛。這個方向強調自然過程的不可避免性,以及人在自然過程中對命的默認。

13、荀子說:“百技所成,所以養一人也。而能不能兼技,人不能兼官,離居不相待則窮:“(《荀子·富國》)還因為,人們需要聯合起來,才能制服其他動物。人“力不若牛,走不若馬,而牛馬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一則多力,多力則強,強則勝物。”(《荀子·王制》)

14、治國之道   為了適應新的政治形勢,法家提出了新的治國之道,如上所述,他們自以為是立於不敗之地的。照他們所說,第一個必要的步驟是立法。韓非寫道:“法者,編著之圖籍,設之於官府,而布之於百姓者也。”(《韓非子·難三》)通過這些法,告訴百姓,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法一經公布,君主就必須明察百姓的行為。因為他有勢,可以懲罰違法的人,獎賞守法的人。這樣辦,就能夠成功地統治百姓,不論有多少百姓都行。

  關於這一點,韓非寫道:“夫聖人之治國,不恃人之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為非也。恃人之為吾善也,境內不什數;用人不得為非,一國可使齊。為治者用眾而舍寡、故不務德而務法。”(《韓非子。顯學》)

15、法家和儒家   儒家主張,治理百姓應當以禮以德。不應當以法以刑。他們堅持傳統的治道,卻不認識當初實行此道的環境已經變了。在這個方面,儒家是保守的。在另一方面,儒家同時又是革命的,在他們的觀念裏反映了時代的變化。傳統上只按出身、財產劃分的階級區別,儒家不再堅持了。當然,孔子、孟子還繼續講君子與小人的區別。但是在他們看來,這種區別在於個人的道德水平,沒有必要根據原來的階級差別了。   本章一開始就指出,在早期的中國封建社會中,以禮治貴族,以刑治平民。所以,儒家要求不僅治貴族以禮,而且治平民也應當以禮而不以刑,這實際上是要求以更高的行為標準用之於平民。在這個意義上,儒家是革命的。   在法家思想裏,也沒有階級的區別。在法律和君主面前人人平等。可是,法家不是把平民的行為標準提高到用禮的水平,而是把貴族的行為標準降低到用刑的水平,以至於將禮拋棄。只靠賞罰,一視同仁。

  儒家的觀念是理想主義的,法家的觀念是現實主義的。正由於這個原故,所以在中國歷史上,儒家總是指責法家卑鄙、粗野,法家總是指責儒家迂腐、空談。

16、第六十三卦是既濟,既濟是已經完成的意思。《序卦傳》在此說:“物不可窮也,故受之以未濟,終焉。”   照這樣解釋,六十四卦的順序安排至少有三點涵義:(1)宇宙中的一切,包括自然界、社會界,形成一個自然序列的連續鏈條;(2)在演變過程中,每個事物都包含自己的否定;(3)在演化過程中,“物不可窮也”。   “易傳”和《老子》一樣認為,要取得勝利,就一定要註意不要過分地勝利;要避免喪失某物,就一定要在此物中補充一些與它相反的東西。所以《系辭傳·下》說;“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亂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

  “易傳”還和《老子》一樣認為,謙卑是美德。謙卦《象辭》說:“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人道惡盈而好謙。謙,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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