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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erExplained]如何有效地記憶與學習---劉未朋

你所擁有的知識並不取決於你記得多少,而在於它們能否在恰當的時候被回憶起來。

讓我稍微說得更詳細一點:學習新知識並將其存放於大腦中,最終的目的是要在恰當的時候能夠想得起來去使用。因此,學習的有效性顯然應該這樣來衡量:當遇到需要用到學過的知識的時候,相關的知識是否會自動從你腦海中“蹦”出來,最起碼——能否通過有意識的搜尋將它們提取出來。

這可不像它聽上去那麼簡單,否則就不會有“掉書袋”、“讀死書”這種修辭手法了。

為了更深入地說明這一點,以下是幾個著名的關於學習與記憶機制的實驗:

《找尋逝去的自我》上提到這樣一個例子:

假設這樣一個任務:給你一個單詞(如brain),要你尋找它的押韻單詞(如train)。一段時間之後問你記不記得當時給你的單詞是什麼了。你可能會不大記得了。現在,如果當時不是要你尋找押韻單詞,而是要你聯想該單詞的含義或功能(如brain的功能),那麼你事後回憶起來當時是什麼單詞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對此一個靠譜的解釋是:後一種記憶編碼方式(稱為精細編碼)提供了更多的提取線索。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任何一個線索被觸發都可能順藤摸瓜地拎出整條記憶來

一個非常類似的實驗是這樣進行的(只記了實驗,忘了出處了,順便請教知道的同學:) Update:感謝 Leeve 指教,這是 Craik&Tulving 於 1975 年做的一個關於記憶的淺層深層加工的經典實驗,參考這裡,論文原文可參考這裡):

給出同樣一組單詞,讓一組被試數一數每個單詞有多少個音節,讓另一組被試閱讀單詞的含義(或者設想單詞可以被使用在哪些場景中),之後讓兩組被試回憶列表上的單詞,猜哪一組能夠回憶出更多?

這是一個被廣為認可的記憶機制,即:我們在記憶的時候將許多線索(例如當時的場景、問題的背景,甚至所處的語言環境、空間位置)一併編碼進了記憶,事後能否提取出這段記憶嚴重取決於提取線索是否豐富、以及在回憶的時候是否重現了記憶時的線索。

原則上,在上面提到的兩個實驗中,兩組被試都接觸到了同樣的單詞,都記憶了同樣的知識,但取決於在記憶的時候將哪些線索,多少線索和該記憶進行了掛鉤,就決定了事後回憶(提取)該記憶的成功與否。

聯絡我們日常的經驗,不難注意到,死板的記憶方式和我們常說的“理解記憶”正對應了不同的編碼方式。書呆子記憶就是死記硬背,到最後如果你問他某書某章節講了什麼內容他能倒背如流,問他哪個例題怎麼解也能倒背如流,但遇到具體的問題或問題的變種就傻眼了,因為他記憶的時候根本沒有深入理解知識,在他眼中的解題過程其實和電話號碼簿也沒啥區別,也許他唯一編碼了的提取線索就是這個答案來自哪一章、哪一節或者哪一個問題。

然而對於理解記憶的人來說,知識中包含了精細的概念、邏輯、一般的解題原則、通用的解題手法、背景知識、類似的問題等等無數的記憶和提取線索

,而不是某段孤立的、任意的文字序列。(當然,眾所周知理解記憶的另一個重要特點則是記住一般性原理之後,其他細節即便遺忘了也可以自然推匯出來,從而無需費力去記憶。有一個廣為流傳的《數學牛人們的軼事》(榮耀屬於ukim)裡面講了希爾伯特的一個故事:一次在Hilbert的討論班上,一個年輕人報告,其中用了一個很漂亮的定理,Hilbert說“這真是一個妙不可言(wunderbaschon)的定理呀,是誰發現的?”那個年輕人茫然的站了很久,對 Hilbert說:“是你.……”。)

缺乏線索的記憶就像記憶海洋中的孤島,雖然在那裡,但是難以訪問。而富含線索的記憶則是羅馬,條條大路通羅馬。

古希臘(或者古羅馬)有一種著名的記憶法就是利用空間位置線索來輔助記憶,我曾經用過類似的手法,在小規模臨時記憶任務中似乎相當好用,具體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習慣,經常跑到實體書店看看有沒有新書,瀏覽之後覺得不錯的再考慮從網店購買。有時候我會一下看到好幾本書,手頭又沒有帶紙筆,怎麼有效地記住幾本書的書名呢?我發現要記4本書以上就比較困難了(具體數目可能因人而異),至少回頭要想好久才可能想全。但我發現通過回憶當時手拿這本書翻看時所站的位置、面朝的方向等資訊能夠有效地幫助將記憶“拉出來”。

事實上,不僅是位置,有研究表明就連當時的環境、味道、聲音都被作為提取線索和記憶編碼在一塊了。例如,考試環境和學習環境不一致可能會影響發揮(記憶的提取)。

我們的回憶很多都是和氣味連線在一起的。當聞到某一種味道時會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比如端起一杯香熱的巧克力飲料,想起了最初品嚐巧克力的情景,將一塊黑褐色的糖放入嘴中,濃濃的滑滑的,有一些甜蜜和溫馨;再比如,夏天在暴雨來臨之前,濃郁的泥土和小草味道,會不會讓你回憶起小時候因為沒有拿傘被大雨淋透的感覺,甚至串聯起回家捱揍的記憶,屁股上還有點火辣辣的痛。而當我們想起過年,鼻腔裡是不是也會有厚厚的爆竹煙火味道,彷彿立馬置身於熱鬧的大年夜。尤其是在社交活動中,我們經常會因為某一種味道想起一個熟悉的人,甚至是幾十年沒見的老朋友。

的確如此,我有時候會在看小說的時候放上一段背景音樂,之後每當聽到這段音樂就想到當時看到的那段情節。

我們甚至會把語言背景作為線索編碼進記憶。一項有趣的研究使用雙語詢問有多個答案的問題,例如:

“說出一個舉起一隻手並遙望遠方的雕像”(“name a statue of someone standing with a raised arm while looking into the distance”),或者“在一個著名的悲劇愛情故事中,雙方因為家庭不同意最終雙雙殉情,故事的主角是..?”(“In a famous love story, what were the names of two lovers who died because of family disapproval?”),被詢問的人皆是熟練的雙語使用者。

結果顯示提問所用的語言能夠影響答案,例如第一個答案可能是“毛澤東雕像”或者“自由女神像”,第二個的答案則可能是“梁山伯和祝英臺”或者“羅密歐與朱麗葉”。用英語詢問能夠導致被試更可能給出英文環境中的答案,中文同理——當然,是相對於基線而言,而非絕對,具體可參考這篇(PDF Paper)

另一方面,在回憶的時候如果不能呈現當初記憶的時候某些關鍵線索,就可能導致所謂的線索依賴性遺忘( cue-dependent forgetting ),在線索依賴性遺忘中,你的大腦中並非沒有存放目標記憶,只是線索不對,無法提取出來而已。

對此有一個生動的比方是:你要到圖書館去找書,如果你不知道索引號、作者名、書名等資訊,你是無法找到你要的那本書的,儘管書就大搖大擺地站在圖書館裡的某排書架上(注:嚴格來說你是可以找到的——一本一本翻看,看到那本書你自然會注意到是你想要的,不過很可惜對於我們的記憶系統來說似乎並沒有這麼一個方便的線性遍歷機制——如果我問你,“對於數學你都記得哪些東西?”你能有次序地一個不漏地告訴我嗎?)。

我有記筆記的習慣,我的電子筆記本里面有大量的文字片段,我按照主題組織他們,方便檢索。然而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我記得有某段材料,記得它的主題和大致說什麼,但是缺乏某個關鍵字,結果就是遍尋不著,往往只能到處翻,同時提醒自己下次在上面多加幾個自己熟悉的關鍵字,比如用自己的話來概括一下主旨,因為自己的習慣用詞和作者的習慣用詞往往不一樣,在閱讀作者的文字的時候,你也許下意識裡會用自己的習慣詞彙來重新表述這段文字,並存放在記憶中,結果一段時間之後當要尋找的時候大腦中只記得自己的說法,卻不記得作者原話了,然而為了檢索到原始文字你必須要知道作者是用什麼詞彙來表述的。為了彌補這個問題,可以在存放文字的時候加上自己的一段概述,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方案——我們平時在學習和記憶的時候也經常聽到類似的提倡:用自己的話複述一遍之後理解得更深刻(實際上是更容易記住和提取出來——知識還是那些知識;此外用自己的話複述也常常觸發與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其他知識的聯絡,進而編碼進更多的記憶提取線索,這也是另一個好處(《書寫是為了更好的思考》))。

另一個經典實驗則是關於抽象在知識的學習和提取中的作用的:

(其實這個實驗我已經在部落格裡用過兩次了)先讓被試(皆為大學生)閱讀一段軍事材料,這個材料是說一小撮軍隊如何通過同時從幾個不同方向小規模攻擊來擊潰一個防守嚴實的軍事堡壘的。事實上這個例子的本質是對一個點的同時的弱攻擊能夠集聚成強大的力量。然後被試被要求解決一個問題:一個醫生想要用X射線殺死一個惡性腫瘤,這個腫瘤只可以通過高強度的X射線殺死,然而那樣的話就會傷及周圍的良好組織。醫生應該怎麼辦呢?在沒有給出先前的軍隊的例子的被試中只有10%想到答案,這是控制基線。然後,在先前學習了軍隊例子的被試中,這個比例也僅僅只增加到30%,也就是說只有額外20%的人“自動”地將知識進行了轉移(自己就能觸類旁通)。最後一組是在提醒之下做的,達到了75%,即比“自動”轉移組增加了45%之多(需要別人提醒)。

這個實驗說明,知識的表象細節會迷惑我們的眼睛,阻礙我們對知識的轉移運用(推廣),在這個例子中,兩個問題領域表面上是不相似的,但本質上是一樣的。然而就是因為表面上不相似,而我們的記憶提取又是很大程度上依賴於一些表象上的線索來提取的,因此這些表面不相似性便阻礙了我們在問題之間進行的類比,阻礙了我們將在一個情境下掌握的道理運用到另一個情境下。

這就意味著,我們在從既有經驗中總結知識的時候,應利用適當的抽象來得出適用範圍更廣的知識(而不僅僅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另一方面,在遇到新問題的時候,同樣應該對問題進行抽象,觸及其本質,去除不相干因素避免干擾,從而有效提取之前抽象出來的知識

通俗的來說,這就是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的解釋。

前文說的是記憶的機制、為何記憶的質量有高低、什麼樣的記憶和學習是更有效的。下文是一些具體的實踐方法,關於如何更有效地從日常經驗中總結知識,以及如何能夠真正學以致用——使知識能夠在你需要它們的時候自動從大腦中“蹦”出來,而不是搜腸刮肚半天還是沒有頭緒。

1) 養成習慣,經常主動回顧一段時間學到的東西(老生長談了):這不僅有利於鞏固長時記憶,而且一段時間之後的回顧你可能已經因為新的知識學習從而對原先的認識有了進一步的看法,通過回顧,可以整合新舊知識,得到新的啟發。

2) 創造回憶的機會我知道第一條不頂用,沒有人(好吧,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堅持執行。所以有了第二條——創造回憶既有知識的機會。具體來說就是通過: 
    2.1) 經常與別人討論,或者講給別人聽。經常和朋友討論交流,說說一段時間總結的東西,這樣別人也學到新東西,你也從別人那裡學到新東西,並且彼此在表達的過程中都強化了自己的記憶和理解,雙贏的事情。除了面對面的交流之外,一個好的郵件列表和BBS也是不錯的途徑。(詳細解釋可以參考《為什麼你應該(從現在開始就)寫部落格》第三節:”教是最好的學“) 
    2.2) 整理筆記:經常整理你的筆記——如果你沒有做筆記,現在就開始——整理之前的筆記一來鞏固已經淡化的記憶,二來給你重新審視知識的機會。我常常發現對知識的首次記憶往往是有偏頗的,或者只看到了一個方面,或者只關注了一個點,一段時間之後再回來看往往能夠和這段時間以來的一些新思考和知識結合起來,得到更多的東西。留心一下你會發現記憶實際上是很脆弱的東西,而且我們對事物的首次理解幾乎肯定是不深入的。Tip:我知道你懶(我也是),所以為了更好地創造整理筆記的機會,你可以使用一個不整理就難以檢索的電子筆記軟體,這雖然乍看上去是麻煩了一點,但他迫使你對知識隔一段時間就進行重讀,並分類——你的記憶同樣如此:良好分類的資訊更容易提取。 
    2.3) 書寫:將一段時間學習的知識按照一個主題系統地“串”起來大大地豐富了知識之間的關聯,平添無數提取線索。我經常做這個事情,這個部落格上的文章幾乎都是此類文章,例如我始終關注一個主題:學習思維相關的科學(認知科學、心理學、行為經濟學等等)如何能幫助我們進行更好的判斷、決策、學習、記憶和生活,我將這個大的主題分為一些小的主題,例如“逃出你的肖申克”主要是總結思維中的盲點,以及如何避免這些盲點從而成為更好的獨立思考者,作出更好的判斷與決策。“BetterExplained”系列則是按照小主題總結一些思維相關的知識,目的仍然是如何成為更好的獨立思考者,對事物進行更理性的判斷;這些小主題都歸結在“思維改變生活”這個大的主題之下。(關於書寫的好處,詳細解釋可參考《書寫是更好的思考》

3) 設身處地地“虛擬經歷”別人經歷過的事情:我們的自傳式記憶似乎是有某種單獨儲存機制的,一個證據是一些因基因上其他缺陷而導致所謂“天才綜合症”的傢伙具有超強的自傳式記憶(注意,不是超強的一般記憶,而是自傳式記憶)。另外我們在日常經驗中也知道,我們的記憶中關於哪些是自己的性格或做事方式,哪些是我們所瞭解的朋友的性格或做事方式,我們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我們可以在不同場景中非常快速地揣測“某某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想”(這被稱為 theory of mind ),卻不會將其與“我自己會怎麼想”混淆起來,證明在我們的記憶中,關於自己的知識和關於別人的知識是涇渭分明的。

對於經驗知識的學習來說,光是看著別人做或者聽著別人說還不夠,往往到了自己就想不起來,結果就是你雖然學到了知識,它卻不會在恰當的時候從你大腦中蹦出來,屬於“死”的知識。為什麼會這樣,可能的原因是很多的,其中一個關鍵的原因也許是“別人的事情”和“自己的事情”在大腦中的加工方式是不一樣的,別人撞牆你也許不僅不疼還會幸災樂禍,自己擦破皮就齜牙咧嘴了;別人的糟糕事情似乎永遠不會發生到自己身上。所以我們總是難以從別人的經驗中獲得自己的教訓。一個彌補的辦法在於努力設想自己處於別人的境地,經歷別人所經歷的事情,感受它們,使它們和你的情緒記憶掛鉤(進化賦予我們的情緒是提取的絕佳線索,也是強化記憶的最佳催化劑),雖然仍然不夠親身經歷那麼深刻,但似乎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由於我們真切地設想了自己處於這些場景中,在我們設想的場景中我們是第一人稱視角,所以當以後遇到類似場景的時候就更容易回憶起當時的感受。

當然,另一個經常被號召的方法就是實踐,比起剛才提到的“虛擬實踐”而言,實際實踐的印象自然要深刻得多。不過並不是所有的時候實際實踐都是必須或者可能的。例如你並不需要自己去傾家蕩產一次才能領會到什麼是金融市場中正確的風險控制——你甚至只需要在紙上演算一番就有數了。有證據表明非洲的一種魚甚至都能使用簡單的推理來替代實際經歷,例如,如果它和魚B有過一次衝突並失敗了,如果它觀察到魚B和魚C有一次衝突,魚B失敗了,它就能直接意識到它自己不是魚C的對手,從而避免所謂“直接去經歷一下”而可能導致的災難性後果(這裡的進化價值是顯而易見的)。

此外,很多時候你也無法真正遍歷每條人生路徑看看會發生什麼,你沒有這樣的時間資源,取而代之的是你只能通過別人的“替代經驗”,自己的“虛擬經歷”,來獲得儘量多的資訊。

4) 抽象和推廣:如果一件事情就是一件事情,那麼我們永遠也無法學習到“未來”的知識,結果就是每堵牆都要去自己撞一遍試試硬度。人類大腦最傑出的能力之一就是強大的歸納推理(inductive reasoning),或者我們常說的:泛化、推廣、舉一反三、抽象。意思都差不多,都是將特例中得到的規律推廣到一般情況。前面關於鐳射殺死腫瘤的那個實驗充分說明了抽象的價值所在,不加抽象的話,知識總是會和無關緊要(irrelevant)的細節掛鉤,被約束在狹窄的一個特定場景中,無法傳播,抽象使其在知識樹(for non-geeks:設想一顆倒長的樹,根在上)上上升一個或多個層次,從而能夠被運用到更多的分枝上。同樣,在遇到具體問題的時候也別忘了將問題也抽象一下,剔除不相關細節,使問題也從一個特定的分枝往上抽象,從而碰到之前泛化過的結論。

以上這段介紹本身就有點抽象,不妨舉一個例子:我們從大量的經濟決策中得到一條適用範圍很廣的規律——經濟決策可以抽象為對投入/回報比例的考量。這是知識獲取階段的抽象;而在問題求解階段,我們遇到決策問題就可以從投入/回報這個維度上來考量,而不是沒頭蒼蠅一樣這邊看著想想也對,一忽兒又覺得那個選項看看也對。如果不懂得看到問題的本質(如:經濟決策),便很難利用之前推廣出來的結論(如:投入/回報,風險估計等等),而是會被我們的原始大腦的一些可預期的非理性所控制(例如從眾、從權威、甚至最可怕的行為陷阱——“推遲決策”),成為正常的傻瓜

5) 聯絡/比較自身的經歷:將別人的經歷或者通過閱讀和觀察得來的經歷和自身的經歷進行比較,常常能夠得到非常有價值的結論。“觀察”和“比較”本身就是獲得知識的一個重要途徑,例如:我之前做過某件事情,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失敗了;有一天我看到或閱讀到某個人做類似或同樣的事情,他成功了。我通過比較兩人的差別,可以比較靠譜地推測到底是什麼導致了我們的成功概率的差異。

值得注意的是:1) 樣本大小很關鍵:比較的個體樣本越少越容易產生錯誤歸因,最好多多觀察,多多比較和總結。2) 警惕“沉默的證據”、事後偏見、自利歸因:讀他人的傳記的時候,不管傳記是本人寫的還是傳記作家通過訪談寫的,都會有意無意地犯事後偏見,例如最常見的將成功歸因為個人能力,忽略機遇因素。將偶然看作必然。

有一天我在書店看巴菲特的那本最近很火的自傳《滾雪球》,開篇就提到巴菲特小時候第一次滾雪球的場景,“1939午的冬天,9歲的巴菲特在院子裡玩雪。他把少量的積雪鏟到一塊,揉成一個雪球,然後把它放在地上慢慢滾動,雪球越滾越大.. 從此,巴菲特再也沒有停下腳步,目光投向白雪皚皚的整個世界.. ” (雖然你可以說這只是一種修辭或襯托,但不可否認的是它背後隱藏的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歸因傾向)這種手法讀來令人倍感深沉,彷彿冥冥之中有一條強大而確定的因果之線,穿越60年光陰,將人一生所有的事情穿在一起。令人肅然起敬。然而這並不是事實,從一個單個個體的觀察角度來說,外界的不確定性因素實在太多了,機緣巧合的事情太多了。然而無論是作者本人還是“客觀”作家都很難抵抗這種演繹手法的誘惑,可嘆的是這已經是我們能夠了解他人的經歷,擁有“虛擬”的多重經歷的唯一途徑。

觀察、閱讀,並別忘帶著你的理性去審視(包括本文),弄清娛樂是娛樂,知識是知識,如果你想真正得到一些知識,最好過濾一下你的資訊。否則你只是在別人的思考中得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