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夢中人(2)

夢中人做了一個夢，她的夢帶著她更深入地瞭解無垠的太空。在漫無邊際的飄移過程中，她閃耀出光芒，這些光芒漸漸變成了思維。廣袤而緩慢的時間流逝著，柔軟而寬廣，就像冰冷又無所不包的大海，而緩慢的時間（流淌著，慢悠悠的）使創造和毀滅交替出現。粘乎乎的和滑溜溜的，明亮的和黑暗的，還有不斷移動著的——因為在充滿火花的基質中不存在真正的靜止——而後火花變成了意識。夢中人自己做夢，其他東西和她做同樣的夢，不止有周圍的東西，不止有鹽水泡泡，還有它們創作的舞蹈。她夢到了舞蹈，舞蹈也夢到了她。“你好你好你好。”

過了很久很久，有一次，對“它”進行思考，“它”像是這樣的：下面的核心是球體，上面的邊緣是殼層，中間是慢悠悠的舞者和急劇的舞蹈。“快看快看快看。”祖母們竊竊私語，她們的聲音變成了合聲，合聲似有什麼言外之意。舞蹈有了意願，它擴張到一切的邊緣，宇宙的邊際。夢中人夢到了舞蹈，舞蹈也在做夢，它的夢成就某些事物，那些事物反過來影響夢境。慾望和對慾望的渴望在急切中顛簸前行，並創造出可與之共舞的新事物。腦髓生長出神經，神經反哺於它形成“大腦”，思想開始流動，從一個基質流向另一個基質，膨脹的好奇心隨即旋轉又創造又旋轉又求索。它向下伸入一切事物底部的熱源，向上伸入冰冷，裂開天堂的穹頂。上面的冰冷和堅屈硬服於舞蹈，光與非光的事物開始相遇。

新的事物出現。光無處不在。上帝的歌聲清澈明亮，“歡迎歡迎歡迎——”

身後一腳偷襲，偷襲者有血，有骨肉，還有氣息。夢中人邁出一步，又邁出一步，隨後跌倒，尖叫起來，祖母們說“不，不要驚慌，來這邊來這邊，看看接下來發生什麼。”死亡向她湧來，比無垠的黑暗更空虛，而夢中人忘記了祖母們的話，想抓住總會在她身邊的弟弟，而他不在這裡，另一件事物出現，麻木的聲音和葬禮，“好了，不是你，我夠到你了。”

她向上浮起，比泡泡速度還快，下面和背後的熱源，冰冷的穹頂敞開後可見無垠星空。尖叫著，她從夢中甦醒，回到自己的身體，充斥著嘔吐、哭泣和夢的消褪。

“那是什麼鬼東西？”

by 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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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22.3.23，2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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