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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觀後筆記3——兩條道路

前言

  此片為2010年的央視紀錄片,該片以華爾街金融危機為契機,以證券市場為中心,梳理了兩百多年來,現代金融來龍去脈,探尋、發現資本市場興衰與經濟起伏的規律,為決策者提供依據,為資本市場的實踐者提供鏡鑑,為大眾提供關於資本市場的啟示。同時,也為中國人全面理解華爾街,全面理解美國,甚至全面理解現代金融與一個國家崛起的關係,提供最有益的幫助。這是中央電視臺深入華爾街,在歷史座標中,對資本市場的一次莊重表達。
  在本片每集開頭,都有這樣一段話來描述華爾街,在看完所有筆記之後,就會對這段話有較深的理解。

很久以前,它是印第安人的土地,
四百年前,它是荷蘭人的一道牆,
兩百年前,它是梧桐樹下的金融種子,
一百年前,它塑造了美國的崛起,
今天,它是一張撒向世界的金融之網,
這張網強大又脆弱,光明又黑暗,
這張網既能讓經濟加速,又能讓經濟窒息,
它就是——華爾街

第三集 兩條道路

  本集是《華爾街》的第三集,主要介紹了美國成立之後兩條道路(政府幹預與自由市場之間)的博弈,下圖為博主概括的本集主要內容:

這裡寫圖片描述

1 漢密爾頓與傑斐遜之爭

“如果每個人都投資,卻沒有人失敗,整個體系就無法運轉。因為市場發展的唯一途徑就是一些人成功,其他人失敗,生活本就如此。”(投資家雷姆·羅傑斯)

也許現在的華爾街已經習慣了和政府保持距離。但是,的確,它們曾經非常接近過,甚至於只隔一條馬路。1789年4月30日,美國的第一任總統華盛頓就是在紐交所對面的聯邦大廳裡宣誓就職的。紐約,成為了臨時的首都,而這個嶄新的國家從成立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破產了

“在戰爭中,華盛頓的軍隊自籌資金,有時,他們搶奪農民的食物。”(紐約大學金融史學家教授理查德·希勒)
“我們從法國和荷蘭借了大量金錢。”(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但他們會寫個欠條,然後,欠條再變成債券。”(紐約大學金融史學家教授理查德·希勒)

在獨立戰爭中,聯邦政府和各州政府總共留下了高達5400萬美元的債務。這些債務挑戰著新國家的品格和尊嚴,華盛頓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部下亞歷山大·漢密爾頓(1750-1804)。

“漢密爾頓出身貧寒,他是私生子,曾在商行工作,在那裡學習貿易,學習做買賣,大多數開國元勳不懂得買賣,他們是大農場主。”(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這些農場主出身的開國元勳們只能想到通過多印紙幣來解決問題。漢密爾頓認為,如果用通貨膨脹的嚴重貶值的貨幣來償還債務,那麼這個已經一無所有的國家還將永遠失去國家信用,不能再借到錢。33歲的財政部長漢密爾頓開始籌謀一個計劃。既然沒有錢來還債,那麼就把債務留下來,但是要不失掉信用,要體體面面地留下來。

在美國金融博物館裡,記錄了一句漢密爾頓在24歲時說過的話。他寫道,在1781年:“國債,如果不太多的話,將是一種對國家的恩賜”

漢密爾頓的計劃是這樣的:財政部面對的是一文不值的貨幣和五花八門的獨立戰爭債券和借條。首先,財政部發行新貨幣,手持舊貨幣的人可以按照票面價格進行一比一的兌換,這樣舊的貨幣退出了市場,取而代之的是信譽良好的新貨幣。之後,政府開始發行新債券,而新債券只能用新幣來購買,這樣新幣又迴流到財政部。最後,財政部用這筆錢來回購在戰爭期間的所有債券和借條。至此,舊帳全部還清,政府用新債代替舊債,留住了國家的信用,這個計劃被後人形象地稱為“旋轉門計劃”

漢密爾頓是從殘酷的世界裡成長起來的強勢人物,他對人性洞若觀火,漢密爾頓相信,人類有利己的天性,這種天性很難改變,但明智的立法者可以審慎地使之改道,造福大眾。

“絕大多數人一方面有利己心,另一方面有同情心。設計一個制度的時候,你要求每一個人都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這是一種空想。”(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吳敬璉)

漢密爾頓的旋轉門計劃在國會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反對的力量主要來自另一個位開國元勳托馬斯·傑斐遜(1743-1826)。

“傑斐遜和漢密爾頓家庭背景大相徑庭,他的父親非常富有,父親去世時,他大概四五歲,他繼承了幾百名奴隸,弗吉尼亞州的數千畝地,他是全國富有的人之一,在他年輕時。1776年的初夏,作為《獨立宣言》的主要起草人之一,傑斐遜來到費城獨立廳對面的這間小旅館,幾天後,宣言的第一稿就在這裡完成了,他寫道:’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美國是英國的孩子,我們繼承了英國的政治文化,就是有限制的政府權力,個人權力,就是個人自由不能被幹涉。”(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傑斐遜反對漢密爾頓的計劃,是因為他擔心國家的信用與命運會被華爾街的瘋狂所操弄。更讓他警惕的是,在漢密爾頓的計劃中的一個細節,就是各州將不必自己償還債務,而由聯邦政府統一承擔。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權力和義務從來都是對等的。

“傑斐遜斷言,漢密爾頓的政府會加強聯邦政府的權力。傑斐遜想要一個小中央政府。”(紐約大學金融史學教授理查德希勒)

一直以來,美國的建國者們小心地防範著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這個美國,對於中央政府的權力不是信賴而是制約。為了控制好它,建國者們甚至在戰爭約束後留下了一個鬆散的聯邦就散了,大家跑回自己的家鄉繼續種田過日子。所以,漢密爾頓的旋轉門計劃挑戰了以傑斐遜為首的一大批開國元勳們出發時的共識,反對者們跳過了現實的困境,來直接聲討漢密爾頓的計劃是一個危險的黃金圈套。

傑斐遜和漢密爾頓之間的分歧擱置了旋轉門計劃,卻形成了美國的兩大黨派,今天人們熟悉的美國民主黨和共和黨的誕生就源於兩個人的矛盾,而政府的權力是否應該進入市場的討論也由此發端,延續到了200多年後的今天。

1787年,漢密爾頓作為主要的召集人之一參加了制憲會議,這部憲法使脆弱的聯邦政府擁有了力量。“如果人類都是天使,就不需要任何政府了,如果是天使進行統治,就不需要對政府有任何外來的或內在的控制了。” 這句話出自一本叫《聯邦黨人文集》的書,它從人性的弱點出發,論證了政府存在的合理性以及權力的邊界。漢密爾頓就是這本書的作者之一。

制憲會議召開的時候,托馬斯·傑斐遜正在法國出任公使,他目睹了法國大革命,認為歐洲的革命和流血都是由於工業化帶來的利益衝突造成的,他為自己的國家慶幸,因為這個國家擁有廣袤的土地。他希望這片足夠豐饒的土地能夠安撫住人性中不安的慾望,使美國人停留在自己土地上,而不是在追逐工業化的利益中失去平靜而優美的生活。

“傑斐遜展望的國家由年輕的農場主組成,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工作。”(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漢密爾頓覺得,美國要強大,就要變成製造國。”(紐約大學金融史學教授理查德·希勒)
“漢密爾頓期待一場工業革命。”(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所以,他建立金融體系,為企業家、工廠提供資金。”(紐約大學金融史學教授理查德·希勒)
“傑斐遜對錢毫無概念,他不知道錢該怎麼使用,不知道如何創造財富,而漢密爾頓知道。”(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紐約,不是傑斐遜喜歡的地方,他所希望的美國是一個將由理性與美德來推動的國家,這種理想為野心勃勃的華爾街埋伏下了一面堅固的道德圍牆。
1790年初夏,傑斐遜和漢密爾頓都住在華爾街上,漢密爾頓還在遊說國會通過他的旋轉門計劃,而傑斐遜要儘早把美國的政治中心帶離這裡。兩個同樣焦慮、同樣需要妥協與支援的開國元勳託斯·傑斐遜和亞歷山大·漢密爾頓終於在1790年6月20日坐在了一起。那是一次決定美國未來的談話,1個月後,漢密爾頓的旋轉門計劃在國會中得到了通過。1790年8月,聯邦政府離開了紐約,從此,華爾街和華盛頓沿著不同的方向各自成長,開始了政府權力和金融勢力之間的扶持和較量。

現在,每天行走在曼哈頓大街上的美國人都會看到懸掛在牆上的一個電子顯示器,它實時更新著美國的債務總額。2008年,美國國債進入10萬億美元時代。

200多年來,這個國家的經濟跟隨著巨大的債務數字一路走到了世界的最前端。在這本200多年前的賬冊裡,記錄著漢密爾頓上任的四年內財政部的帳目。到1793年,這個國家共發行了6420萬美元的新國債,足以還清全部舊帳。從債務到恩賜的故事,是被漢密爾頓這樣完成的:他把債務變成了一種新的金融產品投向了華爾街,經紀人們使國債的價格不斷攀升。1794年,美國的債券在歐洲獲得了最高的信用等級,從此歐洲的資本開始漂洋過海流入了這個年輕的國家。漢密爾頓發行的國債啟動了美國,也啟動了華爾街。

在華爾街上,總有人懷疑華盛頓的動機:政府是想解決危機,還是想利用危機?華爾街渴望有更多的機會,但危機似乎總是讓這條街道失去更多的自由。奧巴馬政府在2009年6月推出了金融監管新政,2010年7月21日又簽署了金融監管改革法案,這一系列改革把美聯儲武裝成了一個權力空前的全能型監管者,一個最強大的中央銀行。

美國獨立公園管理員:你看,這裡已經不是銀行了,也不對外開放,它的建立源於第一任財政部長亞歷山大·漢密爾頓。

這間國家獨立公園裡的倉庫曾經是美國的中央銀行,漢密爾頓在1791年建立了這家銀行,作為聯邦政府的財政代理機構和融資機構來發行國債和國家貨幣。

“那是美國第一個中央銀行,不能算是監管者,但至少是個中央機構,可以監視銀行。不過,漢密爾頓建立的中央銀行立刻受到了傑斐遜及其支持者的嚴厲指責,比旋轉門計劃更讓他們無法容忍的是,政府權力開始直接向市場延伸。”(金融史教授查理斯·蓋斯特)

在美國,我們總是有巨大的恐懼:對於權力的集中。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這個國家直到1913年才有中央銀行,直到20世紀。”(前美聯儲紐約分行副行長彼得·巴克斯坦斯基)

1842年,英國著名的作家狄更斯開始了美國之行,在日記中他這樣寫道:上床睡覺之前,我從住所的窗戶向外張望,馬路對面有一棟漂亮的白色大理石建築呈現出一絲幽靈般的哀傷。第二天早晨起來,它的大門仍緊緊關閉,空氣冰涼。

狄更斯看到的,就是在漢密爾頓和傑斐遜的爭論之下最終被關閉的美國中央銀行

2 失去中央銀行之後美國的發展

“我們美國沒有中央銀行,這像個傳說似的,但我們就是沒有。”(美國金融史學家約翰·戈登)

在此後漫長的時間裡,華盛頓和華爾街漸行漸遠,政府不再以任何形式管理市場。而在權力真空之下,華爾街的私人金融機構卻趁機獨攬了美國的金融大權。

對於生活在100多年前的人們來說,即使是看到了鐵軌斷裂、蒸汽鍋爐爆炸、兩列火車相撞,或者更嚴重的事故,也不能阻止他們對於火車這種嶄新的力量的幻想與痴迷。失去了中央銀行的美國就像這些激動而失控的列車,雖然仍然以驚人的速度在發展,但卻成為了西方世界中最自由、最不穩定的一個經濟體。

一些華爾街人認為,在美國有雙重標準,一個是給華爾街的,另一個是給剩下的整個美國的。

英語:(2009年美國證券業與金融市場協會年會)你們可以看到,在一個半月前,奧巴馬總統來到華爾街的情形,神情嚴肅地做了一個演講,人們坐著,聽完後和他握手,但是誰也高興不起來。第二天,他去了汽車俱樂部,表現得像參加大選一樣,發表了激昂的演講,說為他們而工作,還責備了華爾街。我想說的是,這裡有兩個很不同的總統,但確實是同一個人,就他向國人宣傳的方式而言,很明顯,華爾街不值得被信任。

在美利堅合眾國200多年的歷史上,華爾街得到華盛頓信任的時間似乎並不多。1799年,一個叫威廉·杜爾的人死在了紐約的監獄裡,留下了一張獨立戰爭時期的借條。

紐約州的農民把兩頭奶牛借給了大陸軍,而簽收的人正是這個死去的囚犯,華盛頓和漢密爾頓的信任的戰友——威廉·杜爾。今天,在華爾街上,威廉·杜爾這個名字更多地是和美利堅合眾國的第一次經濟危機聯絡在了一起。當華爾街還是一條年輕而粗糙的街道時,就被指責充斥著股票騙子和投機分子。1792年,一些關於紐約銀行的謠言出現在華爾街上,致使這家銀行的股票大幅下跌,然後,有人開始偷偷地大量買進,這個人就是威廉·杜爾,謠言也是他散佈的。

“你要用你的道德在華爾街是沒有辦法生存的,華爾街就是吃你錢的地方,就是掠奪你的財富,而且很冠冕堂皇掠奪你的財富。”(加拿大皇家銀行顧問陳思進)

這時的威廉·杜爾是漢密爾頓的助理,他的行動源於一條內幕訊息:中央銀行將收購紐約銀行。漢密爾頓將很快著手這個計劃,而威廉·杜爾要在此前收購到足以控制紐約銀行的股票。他瘋狂地四處借錢,最後居然用承諾支付高額利息的方法向城市裡的小業主、車伕、園丁、女傭等普通民眾集資。1792年3月,威廉·杜爾再也支付不起承諾的利息,他的資金鍊終於斷了。城市裡聚集起可憐的投資者,他們咒罵威廉·杜爾是個騙子。泡沫在慾望的擠壓下終於破滅,恐懼第一次降臨華爾街,從此,每隔大約20年就會有類似的貪婪和絕望在這裡反覆出現。

1792年華爾街的危機讓傑斐遜更加質疑漢密爾頓的政策。但是,漢密爾頓認為,雖然我們不渴求金融危機,但如果經濟要現代化,這就是不可避免的。”(紐約大學金融史學教授理查德·希勒)

漢密爾頓向人們解釋,在華爾街值得尊重的股民、券商與無恥的賭徒之間存在著界限。而傑斐遜說,華爾街根本就是人類本性的大陰溝。

1792年的這場危機結束兩個月後,有21個經紀人和3家經紀公司在華爾街63號的一棵梧桐樹下籤定了一個協議,經紀人們莊嚴宣誓並承諾對外交易將收取佣金,彼此交易擁有優先權。

1792年5月的《梧桐樹協議》被認為是華爾街最早的自我管理,基本的交易規則開始逐漸形成,華爾街的經紀人們建立起自我約束的證券行業協會,以自律的方式防止危機的發生,從而避免政府的干涉。自此以後,在華盛頓的視野之外華爾街開始了一個世紀的自我生長。

1896年5月11日下午兩點,攝影師威廉姆·赫斯用一個叫攝影機的裝置第一次捕捉到了現代化的城市生活。城市,沿著漢密爾頓的目光已經又向前走了一個世紀,它就要到達屬於它自己的美國世紀了。

就在美國經濟一路狂飆突進之際,卻有人想到這個國家的未來時不安到渾身顫抖,他就是美國第16任總統亞伯拉罕·林肯。1864年,林肯預言,終有一日,我們的財富將集中在個別人的手中,而那時合眾國也將走向滅亡。

1900年,美國的國民生產總值首次超過英國,成為世界上經濟總量最大的國家。這一年,美國證券總值約為600億美元,是國民生產總值的3.2倍。以摩根為首的富豪們雲集在華爾街,洛克菲勒、梅隴、卡耐基,他們實際上掌控了這個國家的金融權力。

離紐約不遠的哈特福德,是金融魔術師約翰·皮爾彭特·摩根出生的地方,摩根相信自己的團隊會對國家資本市場進行誠實與適當的管理,在20世紀初的美國,誰能成為擔當這一切的力量?

“當時,政府無法做到這一點,在摩根的有生之年,美國沒有聯邦儲備委員會,所以,他自己承擔了中央銀行的責任。”(《摩根傳記》作者瓊·斯特勞斯)

1901年,華盛頓迎來了一個年輕而充滿鬥志的新總統——西奧多·羅斯福(美國第26任總統),他強烈地感覺到了在華盛頓之外已經形成了另一個強大的權力高地——華爾街,羅斯福總統想把它置於政府的控制之下。然而華爾街是一個已經習慣了自由的市場,並擁有了自己的力量。

摩根,華爾街上最有權勢的人物走進了羅斯福的辦公室。摩根問道,政府在做決定之前為什麼不事先通知華爾街呢。羅斯福說,事先對華爾街發出警告是我們恰恰所不願做的事情。摩根說,如果我們做錯了什麼,請派您的人和我的人會談,他們可以修正。羅斯福說,我們不會那麼做,我們不願意修正錯誤,而是想結束錯誤。這是華爾街與華盛頓的第一次正面交鋒,政府似乎佔據了上風,但是五年後,摩根所帶領的華爾街將在金融危機中證明,誰才是強者。

今天,麥迪遜大道上的摩根圖書館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這間屋子以前有傢俱,曾經是藏書的地方,現在都搬到樓下了。”(J. P. 摩根曾孫羅伯特·彭諾耶)

摩根的曾孫羅勃特先生說,摩根家族現在已經沒有過去那麼輝煌,後代們從事著各種行業,憑藉自己的能力而生存,他也從沒有過要當銀行家的想法。但是,在這間曾祖父的辦公室裡,他還是會感覺到一種模糊不清卻浩瀚無邊的力量。

從19世紀末開始,美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但是到1907年,美國人開始擔憂養老、疾病和就業等問題,他們變的狂躁而焦慮。1907年中旬股市開始暴跌,人們開始爭著從銀行取出自己的存款。一家信託公司總裁開槍自殺,倒閉和恐慌開始了。

“那時候,銀行界團結在一起,在老摩根的領導下試圖為市場帶來流動資金,讓華爾街及國家經濟重新站穩腳跟。”(金融史教授查理斯·蓋斯特)

1907年10月22日,財政部長從華盛頓來到摩根的圖書館,摩根告訴財長立即注資2500萬美元以增加流動性,當儲戶能從銀行取到錢的時候,恐慌就會散去。在這種危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臣服於這個當時全世界最有能力的銀行家,儘管他已經是一個70歲的老人。

“他召集了其它幾家銀行的行長來這裡開會,就在隔壁的房間,他鎖上了房門,不讓他們出來,除非他們拿出錢來平息恐慌。”(J. P. 摩根曾孫 羅伯特·彭諾耶)

要徹底結束這場危機,摩根還需要一大筆資金,而且要快。他把銀行家們鎖在這間書房裡討論,自己在辦公室裡等待結果。這些銀行家不願借錢給要倒閉的企業,可是,見死不救就會引起市場的恐慌,那將是一場無法挽救的金融騷亂。

“最後,凌晨四點摩根走進房間,拿出了一份宣告讓他們簽字。摩根抓住其中一個公司總裁的袖子,把他拖到桌子前面拿出一張紙說,在這裡簽字,筆在這兒,這個人這才同意簽字,其他人也都同意簽字。”(《摩根傳記》作者瓊·斯特勞斯)

最後銀行家們同意出2500萬美元去解救這場危機,摩根用個人的力量控制住了1907年的金融危機,使它沒有長時間持續,也沒有造成巨大損失,他是自亞歷山大·漢密爾頓以來華爾街上另一個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強勢人物,他在1907年應對危機的措施深遠地影響著美國今天的金融體系。

但是很快,美國人就為在他們的國家裡一個私人銀行家擁有了如此大的權力而感到害怕。1913年摩根去世,9個月後,美國國會立法批准設立美國聯邦儲備系統,從此,美國又有了中央銀行。

在此後的近100年時間裡,美聯儲在貨幣調控中所承擔的職能在一步步地轉移和分化著經濟權力。它被美國政府逐步授權,成為了一個強大的監管者,這也持續引發著華爾街的憂慮和追問。

(前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艾倫·格林斯潘電視節目資料):所以,我們不再是自由市場了,有一隻看得見的手在觸控我們,你說的非常正確,自從中央銀行控制了足夠的資金,它就不是一個自由市場,許多人把它叫做監管。

“這才是問題,市場本該發揮作用,清除自身弊病,再從頭開始,就是這樣,這就是市場要做的事情。”(投資家吉姆·羅傑斯)

“政府可以告訴你,什麼是合法的,但只有行業本身會告訴你什麼是道德的,什麼是好的商業行為。”(第26任證監會主席哈維·皮特)

1804年,傑斐遜已經成為了美國的第3任總統,而漢密爾頓則淡出了美國政壇。這年夏天,就在這條河上,漢密爾頓划著船去對岸的新澤西州參加一場決鬥(亞歷山大·漢密爾頓與阿倫·伯爾的決鬥)。在決鬥前,他在日記裡寫下將不會向對方開槍,結果,對方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胸膛,47歲的漢密爾頓在第二天不治身亡。那是美國曆史上最著名,也是最神祕的一場決鬥,漢密爾頓的死讓整個紐約一片悲傷。

今天的華爾街是被漢密爾頓的理想引渡過來的。

漢密爾頓去世後的第5年,傑斐遜回到了阿巴拉契亞山脈中間的一個農莊,他一生對土地和勞作充滿敬意。1826年7月4日,這天是《獨立宣言》發表50週年的紀念日,就在這天,83歲的傑斐遜靜靜的離開了。8年的總統生涯,微薄的薪水使他早已入不敷出,他是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在貧困中去世的總統。

2008年以來,華盛頓和華爾街就像一對需要相互警惕的同行者,一起渡過危機中的每一天,小心地尋找著走出去的道路。

2009年9月14日,這一天是雷曼兄弟銀行倒閉一週年的日子。就在這天,美國第44任總統奧巴馬在華爾街紐交所對面的聯邦大廳發表演講。

美國總統奧巴馬:很榮幸來到這座歷史悠久的聯邦大廳。兩個多世紀前。我們第一屆國會在這裡成立,我們的第一任總統也在這裡宣誓就職。就在這兒,在合眾國最初的日子裡,漢密爾頓和傑斐遜就在爭論如何才能管理好這個年輕的經濟體,如何才能回饋民眾的天賦與激情。兩個世紀後,我們仍然在這些問題中掙扎,問題變得更加尖銳,在危機中。